屋内的姜时妤正被床边的婢女端着碗鸭汤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着,红棉这一脚可把她吓得不轻,一口喝下去,舌头差点烫掉了。
众人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还是春雨先反应过来,将手边的东西一放,仰着脖子,趾高气昂的走到红棉跟前,用她那两鼻孔高傲的对着跟前人。
“我当初是谁呢?原来是咱们府上的红棉姑娘啊,我还以为你上次犯了错连同你们姑娘一块被赶出去了呢,没想到能在这见到。”
“怎么都被赶出来了,还是学不会说话?你这咋咋呼呼的脾气确实应该改一改。”
“不过向来也是,什么样的主子有什么样的奴婢,你家姑娘说话向来也是不过脑子的,教出来你这样的奴婢也是情有可原。”
春雨能替主子站出来教训人,这样的事情在侯府内没少干,从前在侯府内所有人都是默认的,以至于整个侯府内的丫鬟全都不敢得罪春雨,任由她打骂教训。
原以为在王府也可以这样,谁料被身后的一道声音制止。
“住嘴!”
姜景尘蹙着眉头走到二人跟前,沉声道:“王府内也是你们随便吵架的地方吗?越来越没规矩了!”
说着,瞪了春雨一眼,示意她退后。
春雨还是第一次被姜景尘瞪,顿时,心中有些委屈,尖着嗓子喊道:“大公子!是她先无礼在前,我不过是想教教她规矩而已,怎么还骂我啊……”
于是乎,女子将所有的怨念都扫向门口的红棉,那眼神恨不得将她一刀刀剜了。
“春雨,回来。”姜时妤也有些诧异姜景尘的反应,但还是先开口护住了自己的丫鬟,“既然二妹妹也想喝这鸡汤我分她一些就是,本来我一人这么多也喝不完的。”
“红棉姑娘别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床榻上的姜时妤脸色红润,只是说话有些有气无力,还要装出一副体恤人的娇弱模样,更是往红棉的怒火上浇了一团烈油。
“谁让你分了?这鸭汤本就我给二姑娘熬得!你们连问都没问就抢走,这当贼当上瘾了?!抢别人东西还有脸说,大姑娘真是好大的一张脸,牢房内贼人见了都自愧不如!”
说着,红棉一掌推开挡路的姜景尘,伸手就要去抢鸭汤。
春雨哪里肯撒手,身子一闪,赶忙挡住。
姜时妤面子上过不去,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可碍于姜景尘在现场,又不好发火,娇滴滴地红了眼眶,手足无措地望向男子。
“大哥哥……这……”
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让人心疼,果不其然,姜景尘沉声喊道:“够了!全都给我住手!”
红棉哪里听得见,眼前只有那一罐鸭汤,抢红了眼。
抬手就是一记清脆的耳光,脆生生地打到春雨的脸上,骂道:“你他娘的算什么东西!敢抢我姑娘的东西!”
春雨被打蒙,耳朵里只剩下一阵鸣响,双手一松,还真让红棉抢了回去。
只见那水红衣衫的红棉气焰十足,怒目圆睁地转头看向姜景尘,照样骂道:“还有你,你也滚,谁家当亲哥的当成你这样,这是王府,不是你们永安侯府,上赶着欺负我家姑娘,大公子,你要点脸吧,传出去我都替你害臊!”
“一口一个大哥哥,好妹妹,不知道还以为你俩一对呢,真恶心人!”
红棉音量不小地骂完这一句,余光瞥到放在一旁的半碗鸭汤,上头还飘着她辛辛苦苦洗干净的菌菇,女子只觉得碍眼。
反手一捞,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浇到了姜时妤的脑袋上。
被油压着的鸭汤,瞧着不烫,实则温度灼人,姜时妤被淋了个彻底,头发丝上还惨挂着菇子。
尖叫声应声响起,床上的女子瞬间面色红润。
“你不是爱喝嘛?喝个够!”
‘啪!’
红棉将手中的碗往地上一砸,四散的碎片让所有人都不敢靠近,趁这个空档,红棉一溜烟往别苑跑去。
微凉的晚风让女孩的怒火渐渐降温,头脑也冷静了下来,心中虽然怕,但她不后悔。
大不了就被打一顿,自己不能受委屈。
紧紧地抱牢了手里的那份鸭汤,这可是她给姑娘准备的东西,怎么能便宜了大姑娘。
红棉紧抿着红唇,疾步回了别苑。
姜枣见她回来,抬眼问了句:“怎么去了这么久?”
女孩嗯了声,没有再说别的话。
姜枣瞧出了对方的不对劲,安静地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问,以为她还在为自己被顾鹤云扔在郊外那么久打抱不平。
红棉心疼她,姜枣都知道。
于是,很卖面子地喝了两碗,时不时发出啧啧赞叹。
红棉见自家姑娘这样,心里更加发慌,嘴唇动了动,正要解释,小院就来了人。
是蓝七,说是要姜枣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