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知道的。一年的时间啊,你想没想过,你不舍得家,又心疼妹妹出远门,可他的家人不见他那么久,不也一样心痛吗。现在,只是让你离开一阵子,为什么不行!”
阿斯听见哥哥被责骂,哭了,拉着哥哥阿布委屈说,“我们救了阿白,白小姐怎么还怪我们。没有我哥哥,阿白命早就没有了!你哪里还能瞧见他。为什么这么说我们。”
一时僵住。
马先明理解白舒童忍了那么久,有怨怪,可阿布的确族里规矩多,养着妹妹,也不能轻易荒废了红河的农作。
里头很多也不是钱能解决的。
两边都有理,各有难处。
他做了中间调解人,“舒童妹子,我们也别为难阿布和阿斯。他们两兄妹丧父丧母,自小不容易,性情好心也好的。汉族有汉族的规矩,他们彝族也有自己的一套。这里不是南京,希望你入乡随俗。我会同你去红河,先找他们族长,先问问。其他的再说行吗?他们毕竟救了军官长一命,这么说救命恩人,过意不去吧。”
白舒童思忖了下,垂眸点了头,也同人说,“对不起,我一时心急。谢谢你们救了他,我方才不该那么说。我只是想他快点能好起来。”
阿布和阿斯也是憨厚人,懂她失而复得的心,又知道见人成了这样,肯定也急攻心了,就摆手说,“没事。”
白舒童也不知道他们的规矩,问,“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红河?”
“我们带了许多寨里人的东西还没卖,明后天集市还会开,等后天吧。”
还得后天。
这也才过了土匪的难,还有心思开市吗?
白舒童现在是恨不得能立刻飞到红河,去同他们的族长申请,让他们的族长也劝这两兄妹。
可两兄妹的确有他们的难处,每个村落里又有自己的规矩,她不能硬强着他们按照她的要求来。
于是也只能等了。
有点失望,可淡淡地也浮了笑,看见顾承璟,刚刚还怕梦一场,她偷掐了掌心,是痛的。又见着那么多人说了缘由。终于,她一颗被搅痛得一年不能安息的心,能落了下来,有了归地。
门外,旅社的老板上来同他们说,有来古村游玩的外国西医帮了昨晚受伤的人处理完伤口,回来旅社了,要不要打声招呼来给白小姐看看。
马先明说着要。
白舒童摇头,却说已经好很多了。
让马先明带着顾承璟去看看。
“他全身上下都好好的,昨天还打土匪,一点皮外伤都没有呢,哪里有事。”马先明又要说她,见她现在全身心在顾承璟身上,心里多少落差,而不满。
他伸手摸了摸她额头。
的确烧也退了下去,现在喝了两贴傣族嬢嬢家他们之前剩的中药,她精气神都好了许多。
往后看了一眼,靠在窗边站着,也不上前来关心一句的那个“顾承璟”,他冷嗤了下,“你现在是有了一贴心药,什么都好了是吧。”
白舒童点点头。
难道不是吗?
有什么比被判了死刑、却又重新复生更好的人间喜事。
她脸苍白着,扯了笑。
行吧。
成小傻子一个了。
现在,就算是让她吃黄莲,她都能说出甜来。
马先明跟着也笑了,拨了拨白舒童乱七八糟的头发,看着熬了那么久的人,心里尽管落差,想说说这妹子,可她苦尽甘来,也该替她高兴,于是心情也跟着明媚了起来。
他站起,叫了声阿白,带着人出去找那个西医。
阿白眼神里同阿布做确认,阿布点了头说没事,他才随了出去。
白舒童看着,旁边还有新的一碗中药,药面黑不溜秋的,明显苦得酸嘴,可她捧了起来,咕咚咕咚地一口饮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