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童这么兴匆匆地来找他,是因为听了阿布说了两件当初救顾承璟回来的趣事。
“当时背着他回家,问什么都说不出来,好像哑巴了一样,我们也没法称呼他,只能叫着他大哥。半年后他伤好了,意识逐渐清楚了,我们问他姓名,他摇头说不知道。”
“他后来跟着隔壁的老师父去山上打猎,老师父以前学过字,就教着他数一二三,也教着他写字。因为他没名字,我们又不好喂喂喂地让人称呼他,于是就让老师父帮忙起个名字。”
“老师父听了我们的请求,就说阿白学写字的时候,就已经能写名字了。就是写出来了个白字,我们才叫他阿白。”
阿布笑呵呵地说,“之前我们也奇怪,在想为什么他就独独写个白字,你们来了之后,又告诉我们他姓顾,名字和白没关系,更是觉得可能就凑巧。但是知道了舒童姐姐姓白之后”
话里没说完,院子里的人都朝白舒童看了过来。
小方拍着手掌,断案结论说,“是因为白小姐姓白,所以我们大队长潜意识地在写这个字。”
事情说得很离奇,但也可能只是巧合。
白舒童听着,笑笑,当做他们的联想而已,而阿布说起了当初的事,也停不下来,见着顾承璟也不在,脸上带着红光,想要佐证他方才说的事,就又说,“当时他身上伤多,晚上伤口恢复会挠,他也不好睡,大夏天的,我就在他床边帮扑扇子。有一回半夜我睡醒,起床瞧不见他。却是见他半梦半醒,就要出门去。再问仔细了,他却说有人在等着他,还说着要咚咚,我当时还以为他是说要开门”
小方倏地又拍了手掌,下结论,“我知道,不是咚咚,是童童。大队长要找我们白小姐。”
马先明看了眼小方,瞥看他一眼说,“你那么激动做什么,听在兴头上的时候,怎么每回都是你在抢答。”他指了同在院子里的白舒童,说,“你看你家白小姐多冷静,说着舒童妹子的,又不是你的事,你消停点。”
小方呵呵呵地笑,太激动了,说了不好意思,又让着阿布继续说。
阿布还说着。
而白舒童则淡淡笑了下,说着邀人来吃席走了出去,糖水也不喝了,出了院子。出了门,她一路走,一路脚步也加快。
直到在梧桐树下,看到了顾承璟。
她压着的心才如小鹿撞着,快从喉间里跳跃出来。
他记得她的。
潜意识里,顾承璟记得她的。
她跑到他身边来,问,“你到底还喜不喜欢我了。”
“其实你生气不是因为我喝醉,而是吃醋了,也不是不让我碰你,而是你怕我认错人了,对不对?”
她才想明白了些事。
梧桐树刷刷地响,阳光透着枝叶落下光斑来,在两人的身上如金鱼般摆着腰肢游荡,粼粼而过。白舒童嵌进他怀里去,脸贴在他胸口。
说着,“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你的,你怎么可以不知道啊。”
顾承璟不知道她这么跑过来,是着急同他讲这些事,低了头,听着她说话。
周围像抽了真空一样,摒掉了风声叶子摩挲声。
只剩她甜糯的声音。
“顾承璟?”
“嗯?”
见无回应,白舒童好气又好笑,脸仰起来,看着顾承璟,见他好像愣住了,她悸动着却无奈,说,“该不会,我还要和你解释什么叫做喜欢吧。”
他怔着,看着她,再一次听见那两个僵住他的词。
“好吧,你不懂没关系。我对你的喜欢,不是我喜欢阿布、阿斯、阿英婶他们那样的喜欢,是想和你亲近,像那天晚上那么亲近,只有结婚以后结契约那般的亲近,还要同你一辈子不分离的那种喜欢。”
见他还是没说话。
白舒童说,“是独一无二,只能你和我,男女之间的爱慕、崇敬、相守,不能有其他人。”
“心意相知,如比翼鸳鸯,绕枝连理。”
她说了许多,可好像,他不懂。
越说越急,看着人未开化,她有点丧气,但也吸了气,同对方说,也同自己说,“没关系的,以后我慢慢同你讲就好,不急,也不是非得现在就懂。我会都告诉你的。”
松开了手。
他们俩个站在村口的位置,人来来往往的,他们拥在了一起,很是扎眼。路过的人都朝他们这里看来,阿英婶也看着他们,在摇晃的藤椅上笑着,目光里慈祥。
看着两个小年轻,她仿佛看到了她和以前的丈夫,他们也曾在这棵梧桐树下,炽热地说了相守一生的誓言。
梧桐树依旧,人
哎,他们不会的。
如果再有一次机会,她肯定不会让丈夫远行,不会让他为了要给她一个黄土屋子遮风挡雨,而让他踏上跨海的船,从此无影。
阿白的“阿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