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到了深夜,马车停靠在树林旁,长花跳下来,走到沈浮玉的车门旁。
“阁主,已经让情报阁的人回去了,到了七曜国,就会有人接应、”
长花在地图上圈圈画画,最后落在了主城处。
“你们搬来这里多久了?”
长花思虑一瞬,“半年有余。”
“时间真快啊。”她点头,“我兄长是在何处丢失的?”
“在歧鹤国的边境,当时空中撕裂,帝君突然被卷进去,无人来得及阻拦。”
“歧鹤国边境……”她推敲着可能性,但还是觉得有些古怪。
“兄长为何会去歧鹤国那地方?”
“帝后被绑,帝君顾不得安危,不顾反对一马当先。”
沈浮玉微微侧头,半晌没有说话。
的确是她兄长会干出的事情。
兄长与嫂嫂自幼青梅竹马,自嫂嫂之后,兄长总是以国务繁忙来拒绝再添新人之事。
只是叶长安对她,似乎不太友好。
不,应当是说她看谁都不好。
她总是觉得,下一个人就要窜走她夫君的帝位,又觉得,沈浮玉下一秒就要披着黄袍上台了。
无他,自幼时,沈浮玉就明确表示过对于权力的渴望,背地里不少人都在看笑话。
后来是暮春渺创了情报阁后,她这才消停,至少没在明面上说过,那些老头子才没了话语。
“阁主打算如何做?”
沈浮玉撑着头,笑眯眯的,“长花,如果我说,我想把他拉下台呢。”
倘若为君不仁,那便取而代之。
兄长的心血不能落在这种人手里,绝对不能。
沈浮玉看着自己的指尖,眼中满是狠劲。
长花的表情顿了一瞬,他看着沈浮玉,认真思考一瞬,“阁主会是一个不错的君王。”
“我也觉得。”她笑眯眯的,摸出了玉佩。
也不知师雪松几人在修仙界如何了。
当初这枚玉佩送到她手中时,沈浮玉的确是愣住了。
上面的花纹与至高无上的玉玺无二,修仙界之人不会认为,能够夺取权力的人,和自己的性别有关系。
只有经济低下的家庭,才会认为女孩无用。
她想起了总是穿着白色衣裳,安静待在一方,又沉默看戏的少年。
也不知师兄如何了。
她以为自己走时,会想的人许是苏梧桐,又或者师雪松,再不济,也是姚师兄或者雷师兄。
可她脑海中,飘之不去的,却是陆拾砚。
他闯入她的马车,又成了她的师兄,在幻境中,明明知晓如何破局,却放任她做完了那个美梦。
他知书懂礼,比她见过的所有矜贵的少爷都好,像是兰花,不论从里还是从外看,那都是干干净净不染尘埃之人。
她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喜欢上他了。
陆拾砚对她是何种情绪呢,一个初来的小师妹,看在师尊的面子上,照顾她。
会教她符箓,会在她被魔族带走后出现,会将画笔的另一头递给她。
温润克制有礼,少年如翩翩美玉。
人会为年少不可得之物所困,当那枚玉佩送在她手心的一刻,她好像突然释怀了。
没什么不可以的,只要她想要,什么都可以。
哪怕是帝位。
兄长会理解她的。
至于旁人,好好听话,别连如何选对人这件事都不会。
她好像突然,很想回修仙界了。
修仙者的寿命很长,等她让七曜国变好,还完暮春渺的恩情,她就会待在平迁峰。
当一个峰主,培养弟子什么的,再将情报阁发展,同长雪她们一起。
这样的日子,好像很不错。
长花见沈浮玉陷入了思绪,从一侧拿了食物,放在沈浮玉的手上。
好在这边有山,人烟稀少,不受战乱影响,阮成荫打了不少的猎物。
尚书看她们将干粮掰碎,喂给小鸟的时候,心都哗啦啦碎了一地。
他愤愤咬着手中的干粮,不停低语,“你们现在就乐着吧,等到了七曜国,有你们好看。”
这些日子。七曜国戒备森严,看这架势,便是路过的狗都要探查一番。
到时候,他看这些人怎么跟着他进去。
“殿下,这里的野草长的挺好的。”巫夏兴冲冲的带回一把,放在沈浮玉的手心。
“这种草细长,适合编织草环,左右时间还长,不如用来打发下时间?”
巫夏高高兴兴的坐在沈浮玉身侧,温暖的焰火映射在眼前,她在沈浮玉的食指处编织了一个草环。
她应当经常做,草环看起来很结实,紧密有度。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