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赵尚书思虑再三还是不愿意退婚。
他是赵家的一家之主,一切都要为赵家的未来前途考虑,若是他一人之死能为赵氏一族留下希望,那么他甘愿赴死。
“罪臣多谢昭宸贵妃娘娘好意,不过我家小女与晋王殿下乃是天子赐婚,岂可当作儿戏说退就退,婚事还是要如期举行。”
见赵尚书冥顽不灵,墨兰溪不再劝解。
墨兰溪明白赵尚书心中所想,可他当真以为一个还未入府便被夫君厌恶的夫人能做他赵氏一族的倚仗,简直异想天开。
“即如此,本宫不会逼赵大人。皇上,不如将吴氏交给臣妾去审问吧,臣妾也想知道她们为何要谋害三皇子。”
宇文明尧答允。
“任锡,你陪同贵妃一同审问。”
京兆尹府衙的人押着吴媗儿出了行宫去往衙门大牢,京城内除了刑部大牢就属这衙门大牢的刑具最齐全,保准能让人生不如死。
墨兰溪独自乘一辆马车,任锡跟宇文暄则同乘一辆,三人一块去了京兆尹府衙。
而此时此刻的赵家正乱作一团,听闻自己父亲因私藏朝廷钦犯和贪污受贿被抓入宫中,赵婉儿一巴掌甩在了墨云溪脸上。
厉声呵斥道。
“下贱东西,别人不知我却清楚得很,那仆人吴氏就是你带进我们赵府的,你安的什么心,是不是存心要害死我们赵氏一族。”
墨云溪当即跪下请罪,从前身为墨府嫡二小姐时何曾受过如此大辱。
“小姐息怒,奴婢也不知道那吴氏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只是那日她说她无家可归了,所以奴婢才一时糊涂把她接进了府里做烧火仆。但此事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愿意去宫中替大人作证赵府真的不知那吴氏的恶行,还请小姐留下奴婢贱命。”
闻言,赵婉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就因为这狗奴才的一时糊涂就害的她们赵氏快要覆灭了,她真后悔当初收了墨云溪为仆。
但事到如今,再怎么后悔也没用。
“来人,把云嬷嬷拉去地牢关着,别让她死了,明日我就带着你去跟刑部解释并非是我赵家不尊圣上,都是你这个贱婢所为。”
墨云溪低下头答应,这是目前她唯一保命的法子。
赵府家丁拉着墨云溪关进了地牢,阴暗潮湿地牢笼令墨云溪头脑更加清醒,此刻她对墨兰溪的恨意已然到达顶峰。
在无人之处,墨云溪摸了摸藏在袖子里的刀刃,明日面圣她定要墨兰溪为她受过的所有苦难偿命,此刻墨云溪的笑容犹如冬日里的寒冰,刺骨无情。
“好姐姐啊好姐姐,你说为什么你的命一直这么好呢,上天不公就不要怪我把怒气全报复在你身上,哈哈哈。”
墨云溪又想起了她的母亲,她的儿子,他们都如同前世一样离她而去,重活一世她依旧是孑然一身,花草亦开在繁丛中,可她却受尽了寂寞。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墨云溪摸了摸自己的鬓角,已然生了许多白发,可她今年不过双十年华,庭桉的逝去令她老了太多,如同春花枯萎般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距离拉长,离赵府不远处的衙门大牢里墨兰溪刚刚坐定,而吴媗儿也被绑在刑架上不得动弹,身上的仆人装扮换成了白色囚服。
“吴氏,本宫念在你曾是沈府贵妾的份上不想对你动用刑法,有什么话你还是如实招来为好,否则本宫也顾不了你。”
没想到吴氏却是一笑,神色有些不屑。
“据我所知,墨云溪跟贵妃娘娘的关系并不好,娘娘又何必在我这先礼后兵呢,你们能查到的我就招,查不到的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罢,吴媗儿直接垂下头,并不打算招供。
见此情形,墨兰溪示意任锡等人全部退下,她有些话前世不能说出口,如今她想跟吴媗儿说上一说。
任锡明白墨兰溪跟吴媗儿前世的恩怨,跟晋王相视一眼都退了出去,只留下墨兰溪跟吴媗儿。
“贵妃娘娘这是何意?”
墨兰溪起身走到吴媗儿跟前,开口道。
“当日我妹妹嫁入沈府新婚燕尔,想来你定是暗自在心底嘲笑她对吧,而不是正常该有的嫉妒。”
闻言,吴媗儿眼神慌乱了几分,面上依旧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