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时到今日内侍局等三部才敲定好封后大典所有章程,一应吉服、朝服皆已送入常宁宫,正合墨兰溪的尺寸。
三日后。
紫禁城中门大开,众臣自中门进前往正明台,皆穿戴朝服,配顶戴花翎,以此象征着对皇权的臣服尊敬。
而常宁宫中,鸣翠等人替墨兰溪穿戴好封后朝服,以孔雀羽毛点缀花样,领带珍珠配饰,凤冠霞帔衮衣绣裳。
墨兰溪站在衣冠镜前打量自身,抚摸着朝服上精致华丽的绣纹,从前她见过先皇后跟废话霍氏穿戴凤袍居人之上,今日天边锣鼓声终于因她而响彻云霄。閟宫新表德,沙麓旧膺祥,过往须臾弹指间散尽。
“奴婢们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鸣翠等人面带笑意,她家主子终于能跟皇上并肩而行,她们这些人一路追随主子从嫔位到皇后,是真心替主子高兴。
墨兰溪扶起鸣翠。
“本宫能有今日皆是因为有你在身侧帮衬,鸣翠,本宫视你已然如同亲妹妹。”
鸣翠闻言忍不住落泪,却故作风趣道。
“皇后娘娘大喜之日怎么还惹得奴婢哭哭唧唧,奴婢也不想在今日哭。”
墨兰溪替鸣翠拭去脸上的泪水,微微一笑。
“好,那就等你出嫁之日本宫给你备一份厚厚的嫁妆,决不让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受委屈好不好?”
“好,奴婢记住主子的话了。”
主仆二人随之相视一笑。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锣鼓声,已经到了墨兰溪出去受封的时辰,鸣翠等人则跟在主子身后一同前往封后大典。
后位空缺三年之久,裕朝官员都不禁看向自紫禁城中门而来的新任皇后娘娘,历代皇后都以雍容华贵相称,此刻史书工笔却留下“绝代凤凰”四字。
宇文明尧站在最顶峰,看着墨兰溪一步一步踏上台阶,跟他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直到帝后二人面对面相视而笑。
他们携手走了十年,经历过猜忌怀疑,直到如今并肩而立俯瞰脚下的裕朝江山,墨兰溪从未觉得紫禁城是这般高大广阔,站在此处所有的风景都能尽收眼底。
“怪不得人人都想站到高处,臣妾站在这里再不用仰望着去看想看之物,所有的一切都在臣妾眼中。”
宇文明尧被墨兰溪的话逗笑,随之牵起墨兰溪的双手一同面向众大臣。
“兰儿可喜欢朕给你的这份惊喜?”
青冥倚天开,彩错疑画出,这便是墨兰溪此时此刻能想到的最合适的诗句去描绘眼前景象。
随后礼部官员宣读立后圣旨,众大臣跪听。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元梓贵妃墨氏,朕之甚爱,端懿惠和,性贤礼教,温婉淑德,椒庭之礼教为娴,今册为元梓皇后,愿尔垂范六宫,钦此。”
远处立刻传来大臣们参拜之音。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愿帝后笙磬同音,凤协鸾和。”
笙磬同音,凤协鸾和,寓意着夫妻间能够恩爱和睦,长长久久,是天下间所有夫妻最美好的祝愿。
“朕也盼着能和兰儿恩爱长久,白头偕老。”
墨兰溪莞尔一笑。
“臣妾同愿与君松萝共倚,宜室宜家。”
此刻,墨兰溪为自己弥补了前世留下的所有遗憾,她不再是夫君互相利用的一枚棋子,而是所嫁之人唯一的选择。
回忆两世为妻,墨兰溪记起她跟宇文明尧通德殿初见、深夜出宫游灯会,后又诞下两人共同的子嗣姝安跟麟儿,墨兰溪心中再次祈盼能与意中人白头偕老,相守一生。
天空中几只喜鹊绕着二人飞旋,似乎是上天派来恭贺人间的帝后大喜。
“今日喜时闻喜鹊,昨宵灯下拜灯花,可见朕与兰儿的缘分乃是天定,从今往后,朕便唯有兰儿一个妻子。”
古时曾有司马相如卓文君“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后来裕朝史书有记。
“元德皇帝继后墨氏,容色倾城,德才兼备,克令克柔,帝后二人至终恩爱和睦,鸾凤和鸣,墨氏皇后一生共诞下元德皇帝第五子,第二女、第三女。”
笔落尽繁华。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