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新同学,我们从全国各地来此相遇,沐浴在时代荣光之下,共襄盛举。我院作为学校的王牌学院,历来重视学生综合素质的提升,而学生会便是最重要的锻炼平台……”
吐字清晰,断句准确,轻重适宜,孟年年却听出心不在焉的味道。
“啧,怎么说呢,”邵丹心皱着眉头:“不太好说,易许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哎,刚刚和费卫江站在一起,毫不逊色。到底是什么呀?”
瞥见孟年年手紧紧捂住眼睛,邵丹心一脸窃笑:“喂,你看一看嘛。”
孟年年从半掀开的手掌下瞪她。
邵丹心收起笑脸,一本正经道:“不是,他一直在睡觉,肯定没听到。刚环视会场,压根没看我们这儿,安啦。”
鬼扯!
孟年年收起小方桌,把书放回书包,将硕大的书包抱在胸前,头埋在上面闭目眼神。
“你至于嘛,就算真听到了,人家看起来也不像小气吧啦的样子。”
孟年年没理她,继续装睡。
“哧——哧——”
话筒接触不良产生的电流声回荡在烦闷的大厅,凭添几分躁郁。演讲声硬生生止住,仿佛堤坝倏然截住水流,疲倦的新生渐渐抬起头来。
易许拿起放置在固定架上的话筒,状似不经意般开口道:“貌似大家都累了,那直接开始问答。”
“酷!”邵丹心惊呼。她拍了下孟年年的手臂:“快看啊。”
孟年年一动不动的,呼吸平稳。
“真睡着啦。”邵丹心喃喃道,忍不住腹诽,得,这也是个神人,闹成这样都能睡着。
易许把话筒递给费卫江,费卫江接过后,笑着说:“既然如此,我们进入本次宣讲的最后一项议程——问答互动。新生可指定在场的任意一位学长或学姐回答问题,被点到的人不得拒绝。”
突如其来的转向令人措手不及。片刻之后,惊呼声此起彼伏,会场沉闷一扫而空,新生面孔全都鲜活起来。起初,虽然大家跃跃欲试,但都有些矜持,直到一个男生颤颤巍巍举手。他接过话筒故作天真地问:“会长,什么问题都可以吗?”
“只要你敢。”易许挑眉。
“哇!喔!”
气氛一片欢腾。
然而尽管放了豪言壮语,真到临门一脚,新生又拘谨起来,问的问题大多和学生会工作、学业规划以及实习相关。最受欢迎的是费卫江和组织部长,你刚走下台,又轮到我上去,两人哭笑不得,最后索性跟易许一起站在发言桌后,点到即出列。
“这一个个的,怎么都问不到点子上,白白浪费表情。”邵丹心嘀咕,眼睛溜到一旁的孟年年,纹丝不动。她甚至听到浅浅的呼吸声,算你厉害,邵丹心扁扁嘴。
费卫江又回答完一个问题,擦擦额头上莫须有的汗,见易许一副事不关己的悠闲模样,气得牙痒,拱火道:“现在,我们让会长在现场随意抽一位同学提问,行不行?”他说这把话筒伸向听众席。
“行!”
新生配合地嚷道,欢呼声雷动。
费卫江从容地走回发言桌,把话筒递给易许,眼里闪过戏谑的光。
“呵……”
易许接过话筒,施施然走到舞台中央。他从裤兜里掏出未完成的演讲稿,揉成一个纸团,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那……扔到谁就是谁。”
一席话说得参与感十足,甚至有好事的男生半起身示意往自己手里扔:
“这里,这里。”
邵丹心猛地发现,其他学生会成员全都正装着身,只有易许在黑色运动服外随意套了件黑衬衫,敞开着,隐隐露出肌肉的轮廓。他在舞台前方来回迈步,手里抛接着纸团,懒懒散散的,却像森林里巡视领地的猎豹。她心里渐渐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果然——
“啪!”
纸团直直砸在孟年年白嫩的脸上。
“同学,就是你。”
毫无疑问听到了,邵丹心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
半晌,没有动静。
“谁呀?谁呀?”
大厅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声。
邵丹心手肘用力地推推孟年年。
孟年年慢慢睁开眼睛,迷糊地问:“开完啦?”
邵丹心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点你提问呢。”
“问什么?”
“随便。”说着取过孟年年抱着的书包,推她起身。
呆楞间手里迅速塞进一支话筒,孟年年缓缓站起来,抬眼时正看见站在舞台中央的易许,好整以暇地瞧着自己,似笑非笑的模样。孟年年瞥一眼卡在椅缝间的纸团,确信他是故意的。
“同学,你有什么想问的吗?”易许开口了。
孟年年迷瞪着眼,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哦。那你睡过整个招新宣讲,是在藐视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