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平静的机械音。
“她的声音 ……”简飞扬挺直上半身,眯缝起眼睛,“嘶……怎么形容的来着?”她抓了抓脑袋。
“is full of money。”孟年年眼神里闪烁着微光。
简飞扬张圆的嘴巴瞬间合上,了然地说:“对,就是这个,课上刚讲到的。”
孟年年蓦地笑道:“那么,欢迎来到菲茨杰拉德笔下的爵士时代啰。”
对方脸上的笑容带有几分戏谑和神秘,令简飞扬心中一动。她早有所察觉,孟年年拥有一种洞察,能够穿透表层迷雾直击本质。她话不多,偶尔点评事物的话语隽永深刻,听来令人恍然大悟,继而让人刮目相看。不知她从哪里习得这项本能,大约是读过很多书的缘故。
或许她沉默寡言的原因就在于深知并非每个人都能坦然接受直指人心的洞见,而她又无法说谎。从某方面而言,她实在算得上一个真诚的人,然而并不讨人喜欢。此刻,她白玉般的脸庞泛起光泽,像日光照射下波光粼粼的湖面,平静魅惑。
******
每个校园外总有一条为学生量身打造的小吃街,临近饭点,熙熙攘攘,烟火气十足。邵丹心男朋友的见面会便选在M大东门小吃街上的川菜馆。
他们坐的是苍蝇小馆最里边靠墙的一桌。简飞扬、孟年年、孔怡挤一条长凳,邵丹心和男友占据另一条长凳,史云霞找服务员要了把塑胶凳坐在侧边。
“干杯!”
碰完杯后,邵丹心颇为豪气地拍拍男友的肩膀:“见一下我们寝室的美女们,简飞扬、孟年年、孔怡、史云霞。这是我男朋友迟锋。”
迟锋一米七五的个头,瘦瘦的,皮肤有点黑,但精神很好,挠着头,笑容腼腆。
“你们好,谢谢你们关照丹心。“
简飞扬臂肘拄在桌上,好整以暇地打量迟逢。孟年年抽出几张餐巾纸擦拭桌面,手上动作不时碰上简飞扬,惹起对方不快。简飞扬瞪她一眼,见她仍无动于衷,只得愤愤放下手臂。孟年年展开餐巾纸,洁白的纸面沾上黄黄的油渍,简飞扬眉头皱成一座小山。
迟锋已经提前点好餐,见服务员仍未上菜,遂和邵丹心一道去收银台催菜。两人是手拉着手回来的。
“哟!”简飞扬像发现新大陆般惊呼起来,邵丹心脸色隐隐泛红。
菜上得很快,很快铺满一大桌。席间,简飞扬最为活跃,谈笑风生,不着痕迹便让迟锋对两人的恋爱过程托盘而出。
按迟锋的话,他和邵丹心既是高中同学,又是老乡。两人都从镇上考到市里上高中,惺惺相惜,约定一起到北京上大学。他高考失误,只得留在本地上大学,两人是大二寒假正式在一起的。
“那你会来北京吗?”孔怡佯作不经意地问。
“当然,”迟锋眼睛倏然发亮,整张脸都生动起来,现出憧憬的神色:“我计划大三考研来着,目标院校就在北京,毕竟是少年时代没完成的理想。我可一直记着呢。”说完,哈哈笑起来。
邵丹心拍了下他坚硬的手臂,嗔怪地看着他。
“好大的恋爱酸臭味!”简飞扬用力吸吸鼻子,口型夸张地一字一句问道:“你们闻到了吗?”
“kiss,kiss,kiss……”
孔怡拿起筷子在碗碟边缘边敲边喊,带动其他三人也敲起来,清脆的噼里啪啦声,仿佛音乐回荡在逼仄嘈杂的空间。饭馆里的人频频朝他们回头,指指点点。
“他们肯定以为我们是疯子。”史云霞小声道。
“那又怎么样,让他们以为好了。”简飞扬昂昂头,继而两手握拳捶着桌面:“亲一个,亲一个。”
邵丹心羞红了脸。往常她肯定会回怼简飞扬,说“你把夏那谁带来亲一下,我就亲,”但这次她把脸伸到迟锋面前,他红着脸啄了一下。
“啪啪啪!”
其他人都热烈得鼓起掌来,邵丹心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