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军带领先锋军如神兵天降,暂时抵抗住羌军的进攻。等主力抵达,更是一鼓作气重夺疆域,捷报频传。
皇帝差宋泽铭在除夕前回京述职。
“禀陛下,此番功绩,还在于一人。此人代代冶铁,所炼铁器质量远超其他,请看。”
他呈上了两块铁片。
只见宋泽铭将铁片相撞,未多用力,其中一块微青的铁片便出现划痕,下一刻自中间断裂。
“断裂的,便是西境军的武器制材,而这块,正是经过改良后的新铁。”
皇帝龙颜大悦:“竟有此等人才,可真是天佑我邦!那人可在,宣来一见!”
“只是那人身有残缺,望陛下赦免他的不敬之罪。”
皇帝乐呵呵地抚摸长须:“无妨,无妨。”
萧江冉和宋泽铭不着痕迹地交换眼神,便差公孙野前来觐见。
尘封已久的冤情再次被提及。萧江冉早在之前就把证据一并交给宋泽铭。
他哐当一声跪倒在地:“臣督查失职,未曾发现迫害之事。以至我军暂落人后得羌军欺辱。边境动荡,百姓也受战乱之苦,臣万死难辞其咎,请您责罚。”
被他这么一请罪,整件事正式上升到了国家层面。
皇帝也不由想象,若非宋家军得了装备,羌军可会攻破玉善关,长驱直入、箭指京都?
而此事本可以避免!
这证据桩桩件件,都表明本该装备精良的是我军才是!踏平羌域的是我军才是!
但现在,他的西线溃败,虽勉强收回,但要恢复还不知多久。
皇帝的心都在滴血。
“罚!给朕狠狠地罚!”
他拍案而起,官员吓得又跪倒一片。
“平王,首辅,朕可有亏待与你?”
叶运中看到公孙野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完了,一切都完了。荣山事后,张儒被查。他第一时间撇清了关系。又担心萧江冉知晓更多所以处处作对。
现在,他下意识地看向跪在他身边的萧江冉,金銮殿告状,如此胆大之事,究竟有没有他的手笔?
萧江冉与他对视,勾唇一笑:“一个好消息,如您所想,我确实掌握了您与平王转藏精铁的证据。”
“另一个好消息,牢牛山,宋家军已经拜访过了。萧某在此感谢您的无私奉献。”
牢牛山,正是他们囤兵藏武之处。
萧江冉声音压得极轻,只有两人能够听见。
“你……”
叶运中抖了抖,一脸灰败地垂头,没有多说什么。
萧江冉得了赦免,已经起身。
上面,皇帝的惩罚正在宣布。
平王朱祺琰剥夺皇子身份,贬为庶民,流放至苍古州,此后五代不得入学从政。
叶家全族流放至苍古州。叶运中罢免首辅官职,涉事官员一道秋后问斩。
“萧江冉,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此事所涉官员由你来查,不可错漏。”
“谢陛下隆恩。”
……
自打新府邸派下后,萧江冉便搬去那里,连带着沈衿也强行挪窝。
小宅空下来后,公务繁忙的萧江冉愣是硬抽几天,亲自在桃树上搭了一间木屋。
沈衿白日闲来就会躺在木屋里,这间小院都快成了她一人的住处。
现在,她正盘坐在桃树上,抚摸着腿边因她常年盘弄,已经颇为光滑的桃枝:“要结束了。”
京城的天变了。
不过外界的纷扰都被隔在小院之外,此处依旧静谧。
桃树多了一圈年轮,又变成沈衿初见时灰扑扑的模样。不同的是,她和萧江冉曾一起躺在树下,被桃花落了满脸。
任务表里,贪官数量已经显示为(10/10)。若论一生,这十人不过萧江冉生涯里不值一提的;若论其他,却是她能留在此处的最大值……
萧江冉在内阁连轴转了七天,此间都不曾回过宅院。沈衿也没了吃饭的想法,在木屋里躺平了七天。
沈衿又一次从醒来,睡得不知今夕何夕,抬头只见星光点点,已然深夜。
下意识望向小院,却意外发现窗户透出的暖黄光芒。
她直接跳到了门口,却在推门的时刻忽然顿住。指尖轻抵着木门,维持着动作,忽然心跳有些快。
沈衿闭上眼眸,仔细感知着难得饱满温暖的情绪。
“怎么不进来?”
萧江冉先一步打开房门。
工作将人折磨颇狠,下巴冒出青黑的胡茬,整个人困顿得不行。衣袖上有被压出来的褶皱,几缕发丝从发冠里溜出,垂至面前。
一看就是在桌上趴着等的。
沈衿忽然抱住了他的腰:“我觉得,你需要我的拥抱。”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