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呢?
林清屏疲惫得都不想多说话了,只叹道,“顾钧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粗鲁啊?我们已经离婚了,你不是不记得我了吗?我怎么样真的不关你的事!”
顾钧成脸色微微一变,冷冽的声音里便带了自嘲,“是啊,我一个当兵的,当然粗鲁,比不得你们,斯文风雅有文化。”
林清屏心里顿时被扎了一下,刚才她说这话是有些过分了,他在力量上确实比一般人强,但说他没文化,她都说不出口,他在部队从来就没落下过学习,文化水平不比他们这些大学生低,而且,来首都进修大学课程,学的那些东西,虽然他从来不跟她说,但她猜测,肯定也是尖端科学,不然,派他来进修干什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林清屏无奈又无力,转移了话题,“你怎么来这里了?”
顾钧成也深深呼吸,压下那些涌动的情绪,“小田休探亲假,先去看的我,然后回家来,我跟着他一起过来的。”
原来如此……
“你的笔记本落店里了,小田捡到,我就给你送来了,怕是你很重要的东西。”他又道。
林清屏点点头,“谢谢。”
两人相对无言。
沉默了一会儿,林清屏道,“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休息了。”
但林清屏应该是太累了,靠着墙准备站直的她,脚下却一崴。
顾钧成立刻伸手把她撑住了。
林清屏低头看着扶着自己手臂的手,无言。
“很累吗?”他问。
林清屏点点头,“是有点。”
忽的,她感觉到一只手,在自己鬓边轻抚,竟是在整理她掉下来的那些乱发。
她躲闪了一下,但是她就在墙边,退无可退,顾钧成的双臂撑在墙上,反而将她圈住了。
她眼角还是湿的。
因为刚才进沙子的缘故。
他的手于是又抚上她眼角。
粗糙的,带着干燥的暖意。
她想躲,却被他圈着躲不了,她有些烦乱,扭过头,“顾钧成,你到底想干什么?放开我!”
他没有再说话,指尖沾上她眼角的湿润。
“林清屏。”他忽然说,“往后的日子,你还会哭吗?”
林清屏一怔。
这没来由的问题,什么意思啊?
但是他问,她决定回答。
她想了想,郑重其事,“不会了,因为,会让我哭的那个人,已经从我生活里退出了,以后,我会越来越好,不会再哭的。”
说完这句,她用手却推顾钧成撑在她身体两侧的手臂。
这一次,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她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地回了自己的屋子,再也不管外面站着的这个人怎么样。
而一直躲在暗处的何辛,也默默离开了。
月光下,便只剩了顾钧成,默然伫立。
林清屏回屋以后,钟晓晓已经洗完澡出来了。
“刚刚你去哪里了?”
林清屏举了举笔记本,“笔记本丢店里了,去找了回来。”
“哦……”钟晓晓坐下来。
林清屏知道她在等自己先睡,便道,“你先睡?我去洗澡。”
钟晓晓忙点头,“好。”
这一次,林清屏洗完澡回来,倒是发现钟晓晓已经进被子里了,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林清屏摇头而笑,她现在已经知道钟晓晓总是让自己先睡的秘密了:因为,钟晓晓贴身穿的衣服都是破的,她不想林清屏看见。
她也钻进被子里,打开笔记本,重温今天记笔记的内容,无端的,笔记本的页面上却出现顾钧成的脸,举着这本笔记本,愤怒地朝她走来。
她翻一页,把他的脸折过去,然而,几行字以后,页面上又出现他指尖沾着自己泪水的样子,问她:林清屏,你还会哭吗?
林清屏将笔记本一关,闭眼睡觉。
不会了,真的不会了。
第二天,林清屏一大早就出发了,因为要去更深的山里去寻找石窟传人,而且要当天来回,必须得抓紧时间。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他们在一所荒芜的石窟附近找到了这位传人。
林清屏想听他的传奇故事,何辛他们艺术系的想了解石窟艺术,这位石窟艺术家很愿意说给他们听,也很高兴,有更多的年轻人来关注石窟遗产。
非常尽兴的一次人物采风,如果不是时间有限,他们会谈得更多,但再耽搁下去,只怕下山要走夜路,他们不得不告辞。
山里的天气,却是说变就变。
下山的路走了一半的时候,原本还亮着的天忽然就黑了下来。
林清屏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