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发生的事,让大家身心俱疲,容嬅乘车回到凤阳阁时,夜幕降临,隐隐约约夹杂着蝉虫鸣叫。
文忠和几个小内侍守在门外,见容嬅的车撵,纷纷上前行礼,文忠则搀扶着容嬅下车。
“延龄郡主可用过晚膳了?”容嬅问道。
“回公主,未曾,郡主要等您回来吃锅子,只用了些点心。”文忠如实回答。
“吩咐小厨房,把锅子拿上来,多拿些水晶虾饺,菠棱菜,豆腐皮。再要厨房做些小馅饼,夜间值守辛苦,你们拿去分了吧。”宫里目前就两个小厨房,一个在凤阳阁,一个在紫宸殿,容恪的饭食出自紫宸殿,由宫人们送去崇文馆。尚食局只做宫人那份饭食。
容嬅在吃食上比较挑,所以凤阳阁的小厨房较之紫宸殿更甚一筹。尤其是独一无二的小馅饼,不同于民间馅饼的咸味肉馅,小厨房的小馅饼是咸甜口,饼皮焦脆,肉汁儿浓郁,让人回味无穷。
“谢公主,奴才今夜有口福了。”文忠很高兴,跟着公主这样的主子,月例多,活轻松,时不时还有赏赐。最主要是公主性情温和,不仅不不为难打骂底下的奴才,还时常体恤。
走进屋内,延龄正和婢女喜鹊、锦书、锦画打珠络玩,延龄一见容嬅,放下珠络,快速跑过来挽住容嬅,“姐姐叫我好等。”
“既然肚子饿了,怎么不先叫晚膳?冷不冷?”现在还是春天,夜间的风是凉的,延龄胎里弱,出生后,常常生病,不能吹冷风。容嬅摸了摸延龄的手,还是暖和的,便放下心来。
“就是想等你一起吃嘛!锦书拿了两个汤婆子,一点儿都不冷,我还嫌热呢!”
延龄拉着容嬅坐到饭桌前,“锦书锦画,快上菜吧,喜鹊,跟着去。”
不到片刻,锅子和菜碟纷纷端了上来,容嬅延龄都不爱吃辣,锅底是菌子鸡汤,香浓无比,沸腾的汤底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容嬅让锦书锦画喜鹊不必在跟前伺候,和文忠他们一起吃晚膳,待她和延龄吃完,再来收拾。
这个天,不冷不热,最适合吃锅子,再聊聊私房话。
“姐姐,今夜咱们多吃些,压压惊。”说话间,延龄夹了一个虾饺放到容嬅碗中。
“白日吓坏我了,若是这毒用在人上,后果不堪设想。”
“别担忧,堂兄自会将真相查清。”容嬅明白延龄的意思,她们在同一张案几,看的明明白白。
“我更担心你,麟德殿离太液池也近,混进来什么东西也不知。”延龄想的是,既然马场都能有投毒事件,说明这股势力也有可能在其他地方出现。
“我宫里的内侍,你还不放心?都是父皇送来的,看着虽不起眼,都是实打实的高手。太液池周围也都有卫兵巡守。”容嬅看锅里菠薐菜熟了,也给延龄夹了几根。
“如此甚好,哥哥那儿我倒是不担心了,只怕嫂嫂知道了会担忧,她还怀着身子。”
容嬅和容桓关系也挺好,除了南平王叔这一层,以及一起长大的情分,更关键的是容桓的王妃是先皇后宫里出来的。
“还好嫂嫂今日没来,接下来一定要留心,直到生产都不可懈怠。”
“姐姐,你觉得楼庄如何?”延龄白日已知晓楼庄的名字,女眷里头都传开了。
容嬅会错了意,以为延龄看出什么了。“不太熟悉,怎么问起他?”
“难得有一人,外貌与胆识可以和魏玠媲美。”话题引向了楼庄。“这样的男子,怕是引人瞩目。”
“确实,但他们还是不同的。”容嬅抿了一口茶水,茶中是桂花,清香四溢。
“我倒是好奇魏玠会爱慕什么样的姑娘。他虽勤政忠君,但也冷冰冰的。”
“难说,我与魏玠相识这么多年,从未听到过他的闲言碎语。父皇也曾动过许婚的心思,魏玠拒了。”
延龄听完有些失望,容嬅觉得小姑娘是好奇之心未能得到满足,所以失落。
另一边,楼庄十分疲惫地回到谢府,燕北儿还没有回来,他自行去灶房烧了水,想尽快洗个澡。
等坐在了浴桶里,楼庄感觉全身疲惫消失殆尽,左手有伤,尽量不沾到水,就搁在桶沿。惬意的同时,他也迅速回想这一天的所见所闻所感。
出了紫宸殿后,跟随容桓到了马场时,守在那里的卫兵指出了被下了毒的马,其中还出现了一个小插曲。
一个马奴指出楼庄打马球骑的马不是马场准备的马,矛头一下子指向了楼庄。给楼庄牵马的马奴站出来说,因着南平郡王上场就要用最好的马,于是公主把追风牵到了马场,谁曾想,自己搞错了马,把楼庄那匹马给了南平郡王骑。
提供给羽林军和殿前诸卫的马不在同一个马厩,被下毒的马全在羽林军的马厩。两个马厩饭食不同,出入有专门的钥匙,两边的马奴各司其职,不得擅自越界。
自尽的马奴李二是专门在羽林军马厩喂马的,公主和楼庄就被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