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山顶,朝远处眺望,可以看到长安城高大巍峨的城门,在太阳照射下,发出耀眼的光芒。文帝生前,把自己名下最好的庄子全都给了容嬅,容郇和容恪都没有,可见文帝对容嬅的疼爱。
楼庄要容嬅去树荫下坐着,容嬅不以为然,“哪有那么娇贵,再说我戴着帷帽。”说着就动手摘下几个含桃,放进筐内。
楼庄不再劝她,也和她一起摘含桃,有够不着的,楼庄就把枝条往下压,让容嬅能摘到。
“楼庄,谢大人钟意的姑娘是什么样的?”
“具体说不上,但是个很好的姑娘。”楼庄摇头,他住在李铁匠宅子的那段时日,都是在李铁匠的铺子打下手,对如菁,他其实并不是很熟悉,再者,燕北喜欢的姑娘,他绝不会逾矩,刻意去注意她的容貌举止。
提到燕北,他心里关于许敬之的疑惑涌起。
“容我冒味一问,公主,你对溧阳县主了解有多少?”
“楼庄,你问她做甚?难道你......?”容嬅惊疑,手上刚摘下的含桃掉落在地。
楼庄看她这样,就知道误会了,捡起草上的含桃,连忙解释,“公主误会,一桩公事而已。”
“叫我虚惊一场,我还以为你对她有意。”容嬅想的是,如果楼庄真对溧阳有意,她兴许会马上把人赶出她的庄子。
“溧阳胆大的很,你只瞧承德亲王府世子的做派便知,恶事做尽,偏因为没有落到实处,不好处置。”
容嬅叹了口气,继而说道,“我今日与你说的,不许告诉旁人。溧阳会变成这样,和承德亲王有很大的关系。我父皇还是太子时,承德亲王也只是一个皇子,他行事乖张,不知收敛。王妃难产时,还在外寻欢作乐。我母后见溧阳刚出生就没了母亲,于是接到东宫抚养,后来承德亲王不知听到了什么胡话,就火急火燎把溧阳接走,却又不悉心管教,于是溧阳和容珖就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这些都是父皇告诉她的,她和溧阳年岁相当,有些事,其实她也不太清楚,但她相信父皇说的。这些年,承德亲王一家子的做派也印证了父皇所说绝无虚言。
听完这些的楼庄,皱紧眉头,“依公主看,溧阳县主敢插手政事吗?”
话到此处,容嬅疑惑,溧阳难道又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你见过的,我同她关系并不好,所以,这事不好说。 ”
容嬅掩盖了情绪,转身笑着将一捧含桃放入篮中,顺便递给楼庄一颗,“你尝尝含桃,过了这个月,可就没有了。”
楼庄接过含桃后,打开水囊,洗了洗,又递给了容嬅。容嬅知晓他的意思,轻轻咬下一小口果肉,深红的汁水沾在她的唇瓣上,染成了一枚朱红色含桃。
楼庄抬头眺望远处的山峦,缓解内心的异样。
再低头时,容嬅又洗了几个递给自己。含桃珍贵,楼庄往常也得到过一些。文帝在时,每年都会给几个将军赏一小篮。陛下即位后,后宫没有妃嫔,楼庄得到的赏赐就更多了。
这一树的含桃确实好吃,没有一丝酸味儿。
两人在山上消磨了一段时间,说了好一会子话。楼庄把过去当差的一些趣事说给容嬅听,容嬅乐的眉眼都是笑意。
等两个篮子都装满了,楼庄直接提起下山,山路难走,容嬅走在他旁边,也未曾听见楼庄呼吸紊乱,习武之人的体力都这般好吗?
容嬅带楼庄回到庄子的饭厅,要锦画吩咐人把含桃装好,再做些时令菜。
“上回在凤阳阁,你和堂兄只用了小馅饼和一些点心,今儿让你尝尝庄子里的饭食,不比凤阳阁差。”
一顿饭,宾主尽欢,楼庄也暗自观察,哪些菜容嬅用的最多,再记下做法。
二人回长安城时,夕阳即将落山,晚霞似锦,容嬅跑马比楼庄快一步,红衣似霞,与这天地相融。
赶到明德门时,守备正一个一个查验过路百姓,容嬅和楼庄交换了眼神,楼庄也不知道,怎的过了几个时辰,守备就如此森严了。
守备认得楼庄和容嬅,楼庄问他是怎么一回事。
守备只说是南平郡王的命令,捉拿要犯,还给楼庄看了画像。容嬅认出这是太医署的服制,联想到容桓最近在太医署的动作,大概是案子有大发现了,等明日去大理寺就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了。
楼庄将容嬅送到公主府,再打马回谢府。
燕北已经回来了,拉着楼庄给他看自己打的头面。这套头面碧玉用的多,燕北还取了个名,叫作“春迟”,意思是如菁怎么还迟迟不嫁给自己。
燕北这段感情,楼庄是后知后觉,好在后知后觉,不然还得提早牙酸的很。
“北儿,这篮含桃是公主赠予你的定亲贺礼。”从庄子离开时,容嬅特意匀了两篮给楼庄,叮嘱其中一篮给燕北作贺礼。
“真是公主给我的?”燕北接过篮子,含桃珍贵,公主赏赐还这么多,他不太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