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眼?
杨北全然变成了药童,背着药箱,骑着三轮——
医馆收入不算好,在十里八乡虽然有名,但稍微往城里走,大家都会去大医院就医。
这家南山医馆祖上辉煌过,现在却落魄的差不多了。
一共两辆公车,腾不出给汪强义诊的用车来。
所以每次外出打赤脚,都是骑电动车去。
这次加上了杨北,就骑电动三轮。
在郊区乡下,很常见。
拿人家工资,就替人家干活,杨北也没啥怨言,顶着太阳在十一点多来到了惠马村。
这村依山而建,要进去要通过一条长长的田间小路。
到达目的地时汪强颠簸的脑袋都有点发昏,不过他眼中却闪着兴奋:杨北啊杨北,你以为我会让你安心待在南山医馆,混饭吃?
今天回去,我看你怎么被开除——
想着,汪强让杨北把车停在村口树下,轻车熟路的进了一个破院子。
这家院子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也不过分,一个白发苍苍,穿着破旧的大娘听到有动静,兴奋的起身出来:“是楚姑娘来了吗?”
汪强声音中带着些不耐烦:“张大娘,今天不是楚医生,是我。”
“哦哦,汪医生啊。”
张大娘脸上闪过一丝失落,眨眼不见,热情的邀请说:“大夫,快,您请
进,还有这位是。”
“他就是给我打下手的。”
汪强不耐烦的说。
杨北冲大娘笑了笑,跟着进了屋。
里面更显的破败。
窗户裂开了口子,用透明胶带粘着,勉强能做到不漏风。
墙上贴满了报纸,但有些地方还是能露出掉落的墙皮。
这是个起码得有八十年历史的老房子,因为很少打理,显得特别破,不大的房间北角,还堆着很多纸箱、塑料,都是捡来卖钱的。
可以看出这家人家生活真的很困苦。
不过另一角的床边,却很干净。
床褥虽然破,都洗掉了颜色,却很干净。
床上躺着个男人,双目无神的看着这边。
汪强走到床边,问:“这月,大头情况怎么样?”
“还是痴呆,不过比上个月强了,能下床了。”
张大娘特别感激,眼泪都落下来几滴,用夹生的普通话说:“多亏了你们南山医馆的大夫,汪大夫,您坐。”
说着,她拿过一个板凳来。
汪强看了眼板凳,见不是很脏,先扑打了几下,才有点别扭的坐下。
张大娘有些不好意思:“汪大夫,不好意思啊,我这两天忙着捡垃圾,没空洗板凳……”
“没事,很快就看完了。”
汪强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张大娘立马爬上床,把大头
拉到床边。
大头就一个劲的傻笑,行动起来也明显不方便。
趁汪强给他把脉的功夫,杨北皱眉问张大娘:“这是您——”
“俺儿子,大头。”
慈眉善目的张大娘,俩上露出慈祥的笑。
问了才知道,大头十年前还是个正常人,可在跟他爸去县城卖粮食时遇到了车祸。
他爸当场死亡,大头还算幸运,救了回来。
却因为受伤导致了大脑智力缺陷,心肺功能也受到了损失。
养了十年,都没好。
事实上,要不是南山医馆有义诊,大头都熬不过这十年。
说到这,张大娘脸上浮现出苦涩:“家里有没钱,卖粮食的钱刚够他买药的,没农活的时候,俺就出去捡点塑料卖,过日子。”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杨北心里叹了口气,说:“其实这病也不难治,心肺功能得慢养,但心智上的事情,我有办法。”
“真滴?”
张大娘大惊。
前面的汪强也猛地扭头:“唉,你胡说啥呢?”
杨北眉头微皱:“我怎么胡说了?”
“呵呵,大头的病当您去省中心医院看过,连那里最先进的仪器都治不好,你能?”
汪强摇摇头,从床边站起开始找药箱:“小子,别以为认识几味中药,知道疗效,就能给人看病了。
”
很多中医初学者都这样。
知道金银花去火,于是有炎症就用金银花。
却不知道不一样的炎症该用什么辅药、用多少剂量,都不是能儿戏的。
说完,汪强突然拿出一张药方,举起来给他看:“看清楚了吗,照着这个药方熬药。”
杨北定睛看去,只一眼就皱起了眉。
药方,不对。
照这个抓药熬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