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瑞泽和祁鹤站在顾清漓家门口,敲门敲了很久都没有人回应。
走廊上的灯光忽明忽暗,通往天台的玻璃门被锁了起来。
“奇怪,没人在家吗………”
祁鹤见状,摸出手机给顾清漓打了一通电话,响了十几秒才被接通。
“你人呢?我在你家门口。”
顾清漓蹲在诊所的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我和我爸妈回南城了,现在刚下飞机。”
顿时间,两边都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祁鹤感觉自己快要岔气了,声音冷了下来,“为什么走的时候不告诉我?昨天晚上,今天早上,或者下午,什么时候不能说?”
“你觉得我们现在这样,算是在谈恋爱吗?是谈恋爱的正常状态吗?”
顾清漓的声音有点哑,“祁鹤,对不起。”
“等我处理完了,就去京西找你可以吗?”
现在她的脸上都是划痕,根本没办法见人,更不要说去机场送祁鹤了。
祁鹤深吸一口气,心底的怒火压了下去,“我知道了。”
郝瑞泽听着他们的对话,心头跳了一下。他观察着祁鹤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了句:“这就分了?哥,是不是太快了?”
“滚。”祁鹤瞥了他一眼,“我跟你分吗?”
郝瑞泽:“看来是没分,顾清漓人呢?真不在家?”
“跟她爸妈回南城了。”
“那就是说,你俩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咯?”郝瑞泽意外地扬了扬眉,抱着纸箱掂了一下,按了一下电梯门,“打算怎么办?”
“军训完了不是有假?我再飞一趟呗。”
他能怎么办?一个内敛又别扭的姑娘,祁鹤还能打她一顿不成?
电梯门打开,两个人走了进去,郝瑞泽的眼神暗了暗。
“那不用你飞,顾清漓肯定会自己去京西的。”
顾清漓不会让祁鹤为了她去浪费没有必要花的钱,最重要的是,李今也还在京西。
她会去看她的。
祁鹤,“再说吧。”
顾清漓坐在板凳上,帘子隔出来两个空间,刺鼻的消毒水味充斥在鼻尖,医生拿着镊子夹着嵌进她背部皮肤里的碎瓷片。
白皙的背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和淤青,还有几道泛白的老旧疤痕。
新旧伤痕互相交替,在她的背上留下了悲痛的画作。
顾清漓的表情很淡,看不出情绪波动。淡色的唇抿着,手里拿着冰袋冷敷在了脸颊上,脖子上缠绕着白色的绷带。
“会留疤吗?”
处理好背上的伤口以后,顾清漓穿衣服时问了这个问题。
“划痕都不算深,养几天就好了,不会留疤。”医生收拾着东西,“背上的不一定。”
“嗯,谢谢医生。”
顾清漓拿了药,扫了码付钱。
“需要报警吗?”在顾清漓带着顾清雪走时,医生还是忍不住多说了这样的话,姐姐这么打妹妹,还是头一次见。
这跟打仇人似的,是往死里打吧。
顾清漓拉着顾清雪的手紧了紧,摇了摇头,“不用了。”
抬腿跨坐在了电动车上,顾清雪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后座,伸手搭在了顾清漓的肩膀上。
她的外套已经被刮得破破烂烂,还沾了一点血迹,瘦弱的肩膀弱不禁风。
每一次被别人痛骂,每一次被别人戳着痛楚开玩笑,每一次被别人欺负时,顾清雪都会不受控制地拿顾清漓泄愤。
她没有选择对那些伤害她的人泄愤,而是选择了对她最好的顾清漓。
风在耳边刮过,顾清雪的声音被风带进了顾清漓的耳朵里。
“对不起。”
对不对得起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反正还会再犯就是了。
坠落之后也没有结束,还会再反复坠落。
顾清漓慢慢地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她现在心里涌动着变态的好奇。她很想知道她的人生还能有多烂,想知道这个世界还要从她身上夺走什么东西,想知道老天有眼这句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如果是真的,那老天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睁眼?
——
祁鹤和郝瑞泽走的那一天,樱洲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顾清漓打着黑伞,不远不近地跟在祁鹤和郝瑞泽的身后。
机场的地板都沾着水渍,来往的人拿着雨伞拎着行李箱行色匆匆。
【野玫瑰】:已经到机场了。
顾清漓不能直接进机场,她站在机场外送行的人群里,大大的口罩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头上戴着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
这个位置,可以清晰地看到祁鹤的身影。
祁鹤给她发信息时,表情冷硬,下颚紧绷,顾清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