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房里飘出一段悠扬的旋律。
偌大的琴房里,时漾一个人坐在钢琴前,纤细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跳动,动听的曲子在她的指尖倾泻而出。
祁鹤站在门前,手握住门把推门而入。
曲声戛然而止,时漾侧头朝他看了过去,眉头皱起,“金牌律师的儿子,这么没有礼貌的吗?”
祁鹤看了一下周围,将门反锁,把窗帘也拉了下来,懒散地靠着门板,看着时漾,“谈个事?”
“我跟你能有什么事情谈?”
祁鹤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眼神却异常锐利,“比如,我和迟傲凝的关系。”
他缓缓走近,每一步都似乎带着威胁的意味,声音低沉得如同夜色中的寒风,“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尤其是郝瑞泽和顾清漓。”
“我凭什么帮你?”
祁鹤冷笑了一声,“时漾,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问我凭什么了。你家公司靠什么赚钱还要我提醒你吗!我做出来的游戏编程,被你哥哥偷走了,这件事你心里没数吗?”
时漾的脸色瞬间苍白,她紧握着双手,眼睛死死的盯着祁鹤,“这件事,你妈妈已经拿了钱说卖给我哥哥了!”
祁鹤微微俯身,与她平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透出一丝阴鸷,“你也说了,是她拿的钱,这笔钱也没用在我身上。时漾,你好好搞清楚状况,我才是迟傲凝的亲儿子。一旦东窗事发,你猜猜看,她是会保你们,还是会保我。”
“我再提醒你一遍,不要跟别人乱说一些不该说的话,不然你们全家都性命不保,我是迟傲凝的儿子,但我不是她那样的草包。”祁鹤的眸子半眯了起来,“小时候发生的一些事情,你还想再经历一遍吗?”
祁鹤的话如同冰冷的刀,深深地刺进了时漾的心里。她差点忘记了,祁鹤根本就是一个疯子!
年纪尚小的祁鹤,可以面无表情的握着刀柄狠狠刺进别人的皮肤,鲜血喷溅在他脸上,他的眼神都是丝毫未变的冷漠。
时漾的脑子里不断浮现出那个时候的祁鹤在看到她恐惧的表情时,脸上浮现出来的笑。
阴森又诡异,像是地狱里的鬼魅。
阴冷的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稍不注意,就会被他的尖牙咬破皮肤,毒素会蔓延至四肢百骸。
时漾搭在琴键上的手轻轻颤抖着,脸色惨白如纸。
祁鹤看着她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果然是暴发户养出来的大小姐,随便几句话就吓得半死,比她那个被吓尿裤子的人渣哥哥好不到哪里去。
也只有吃傲凝这样的草包才会被这样的人牵着鼻子走。
祁鹤站直了身体,笑了笑,说了一句:“再见。”
说完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时漾看着祁鹤离去的背影,牙齿都在打颤。她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在这空旷的琴房里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个表里不一的疯子!
——
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暴雨倾泻而下。
江亦打着一把伞站在楼下,表情漠然。
在看到时漾走出来的身影时,下一秒就堆上了笑意。
时漾站到了他面前,双手拦住江亦的腰抱住了他。
“脸色怎么这么差?”
江亦看着时漾有些苍白的脸,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练琴不顺心吗?”
被一个疯子威胁了一通,能顺心就有鬼了。
迟傲凝这样靠肉体上位的女人,居然能生出祁鹤这样的货色。
时漾的脸贴在他的胸口处,看着雨点落在地上溅起来的水花,闷闷地嗯了一声。
江亦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声音温柔,“不急于一时,今天雨下得大,吃完饭,我送你回宿舍。”
这样说完,时漾的心情微微好了点,两个人牵着手,往学校食堂的方向走。
暴雨天气,食堂的地面又湿又滑,来往的人也不多。
江亦一只手拿着雨伞,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拽着时漾,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会滑倒。
正在吃饭的郝瑞泽抬头就看到了江亦和时漾,注意到江亦的动作,嘴角扯出来一抹讥讽的笑。
江亦这护花使者当得真烂,护了一朵食人花。
看着他们两个人端着餐盘坐到了最后一排,郝瑞泽快速地吃完了食物,扔掉了餐盘,然后朝着江亦和时漾的位置走了过去。
郝瑞泽直接坐在了时漾的对面。
时漾和江亦皆是一愣,同时看向了他。
“你别看我,我来找她的。”郝瑞泽冷冷地瞥了江亦一眼,下巴对着时漾扬了扬,“我和你谈件事?”
时漾的脸僵了僵,怎么郝瑞泽也有事要跟她谈?
郝瑞泽,“李今也怎么死的你心里没数吗?还敢当着顾清漓的面提,你是嫌你的命太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