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十一月份。
南城的气温直转急下,这一年的十一月,异常的冷。
顾清漓的身体,就是在这个时间开始坏掉的。
夜里的女生宿舍一片躁动,顾清漓的身上裹了一件厚厚的棉衣,被黄澄妤从五楼搀扶着走了出来。
她的脸白得骇人,额头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身体在发颤。
班主任看到她这副模样,赶紧走上前扶住她,然后带着她和黄澄妤就往校门口走。
“女生宿舍那边怎么了?”
“哎,又是顾清漓,这个月都多少次了?”
半躺在床上的向止听到这个名字鲤鱼打挺似的坐了起来,然后起身走到了窗边,正好看到被架着带出去的顾清漓。
他的眉心皱了起来。
她又生病了?
·
清晨,朗读声传遍整栋教学楼。
向止捧着英语书,余光不断地看向那个空位,顾清漓没有来上课。
“你们宿舍的顾清漓怎么回事啊?”下了早读,向止找到了黄澄妤,“她这个月怎么总是半夜生病?”
黄澄妤看着他,“马上入冬了,生病不是很正常吗?我也问过她了,她说每年换季她都会这样,过了这段时间就没事了。”
向止嗯了一声,没再多问。
顾清漓是下午回教室上课的,一个人在宿舍躺了一早上,手脚都还有点发软,坐在位置上像被霜打了的茄子。
“喝不?热的。”向止拿了一瓶牛奶递到了她面前,“我多买了一瓶。”
顾清漓仰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去接。
皮肤很苍白,很羸弱。
她和他身患尿毒症的妹妹一样的苍白。
是脆弱到,手指一碰就会消失一样的瓷娃娃。
向止抿了抿唇,自顾自地将牛奶放到了她的桌子上,杯子外壁轻轻碰撞桌面,发出一声轻响。
顾清漓悄悄地伸手碰了一下杯壁,还真的是温热的。
但是她现在,不能喝牛奶。
哎………
晚自习的时候,顾清漓再一次烧了起来,明明气温很低,她的脸和喉咙却在发烫。
她的眼睛转了一圈,黄澄妤有一个演讲比赛,这个时候已经去排练了,其他人又都不是很熟,只能自己去外面打吊针了。
诊所里的人并不多,顾清漓坐在椅子上,背朝后仰。
针头扎在了手腕内侧的位置,冰凉的液体顺着输液管流进血管,有些痛。
又困又累,索性直接闭上了眼睛,养养精神。
“!?”
眼前晃过黑影,温热的手掌贴上了她的额头,吓得顾清漓一个激灵,猛地睁眼,看到的是向止那张脸。
“你怎么出来的?”顾清漓往后躲了躲,眼里带着惊恐,“你也生病了?”
向止收回手,抬头看着她的吊瓶,伸手调慢了点滴的速度,然后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我会翻墙。”
顾清漓眼皮跳了一下,“翻墙干嘛?”
“来看看我们班的瓷娃娃,是不是快要碎掉了。”向止看着她,眼里含着点笑意,“还能不能拼好。”
“………”
顾清漓撇开视线不看他,吐出来两个字:“有病。”
向止也不恼,摸出耳机挂在了她耳朵上,耳机线连着p3,音乐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感觉到好赤热,刚好是你经过,
眼神表现洒脱,手却不自主的,
打招呼该如何,一下子全忘了……”
是最近很火的歌曲,顾清漓记得歌名,叫做非酋。
她现在和一个异性,带着同一副耳机,听这首歌词像在讲暗恋的歌曲。
啧,耳朵开始烫起来了。
顾清漓穿的是一件高领的针织毛衣,直接将大半张脸都埋了进去。
向止微微偏头,心脏被揉了一把。
生病的顾清漓,真的很乖。
“你是不是喜欢我?”顾清漓被他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眼睛眨了一下,问出了这个问题。
向止没有心事被戳破的窘迫感,直截了当地嗯了一声,“长得漂亮,性格也好,成绩还优秀。我们班喜欢你的人,挺多的。”
“而且。”向止顿了顿,然后笑了声,“乖宝宝,谁不喜欢?”
顾清漓:“?”
乖宝宝………
张嘴就乱叫人,这个人是什么坏毛病?
“你身体很差?”向止没再继续那个话题,自然得换了一个聊天方向。
顾清漓,“嗯。”
“我妹妹也是,但是她虽然体弱多病,年纪也还小。”向止伸手摸了一把顾清漓的头顶,“但是,她长得比你高。”
“你会不会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