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对着时雨的背一敲。
“呕。”时雨嘴一张，吐出两颗牙齿。
“躺平。”姜起岚伸出手去扶时雨的肩。
手刚伸出去，被时雨一下推开了。
“我……没、事了。”时雨倒过一口气来，连咳了好几下，吐词迟缓，“谢、谢。”
“真没事了？”姜起岚语气担忧。
时雨深吸一口气，眼神渐渐恢复清明。
她的声调苍白平顺：“感觉好多了。”
地上两只牙齿白白的，挂着晶亮的唾液和一点点血丝。
姜起岚见时雨望着地上的两颗牙，他脸色略显暗淡：“很快，你的牙会重新长出来的。”
顿了顿，姜起岚又加一句：“所有施加在你身体上的伤，最终都会痊愈，这就是无伤者。”
时雨沉默。
姜起岚又问：“你有什么愿望吗？”
这问题问得时雨一头雾水，她抬头，眼神迷茫地看向姜起岚。
她盯着姜起岚看了两秒，随后低头捡起自己的两颗牙：“弄脏了车里的地毯。”
姜起岚沉默了几秒，伸手拍了拍龙斗野的后背。
龙斗野把位置让了出来，姜起岚转身又翻回了驾驶位。
时雨往车外望去。
天已经完全黑了。
几架无人机从头顶的苍穹投下灯光，将四周照耀得亮如白昼。
车子外有好多身穿白色制服的人，每个人制服的臂膀上都绣着一面蓝色的盾。
“晴空之盾……”时雨声音轻松了一些。
很快能见到哥哥了。
“这支队伍正护送难民到116区，正好顺路。”龙斗野似乎是想活跃气氛，用胳膊肘捅了下身边的姜起岚，“在战区遇到部队同行，感觉安全了不少，是吧？”
姜起岚低头看着龙斗野的胳膊肘，眉头皱了一下：“是。”
龙斗野感受到了敷衍，闭了嘴。
悬浮车沿着荒草山路前行，车子前头，是行进极慢的难民队伍。
难民们明显已经虚弱的不行了，可队伍依然没有停歇，缓慢坚定地向前。
龙斗野伸手轻触两了下屏幕，然后跟姜起岚说：“老大，这速度太慢了。”
姜起岚：“是太慢了。”
屏幕右侧亮了两下，龙斗野伸手点开：“乔副官发来消息，他们准备就地扎营，让我们也扎营。”
姜起岚：“那就扎营。”
龙斗野：“就剩下不到70公里路了，在这里扎营？”
姜起岚看了眼龙斗野，声音带了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是啊。”
车子离开道路，驶入了一小片废弃的建筑群。
这里曾是高速路边的休息站，建筑群由两栋破败的小楼以及废弃的户外停车场组成。黄土和植被侵略着一切，破损的店铺招牌半悬在空中，裸露的钢筋和电线，旧日的一切痕迹，都处在被摧毁的过程之中。
难民们聚在小楼前，点起了篝火。
温暖的火光，伴随带着噼啪的木枝炸裂声，和头顶悬空的冷白色照灯格格不入。
晴空之盾在停车场的位置支起了几顶白色的帐篷，帐篷侧面带着蓝色的盾形标志。
帐篷前也点燃了篝火。
时雨套着姜起岚给的外套，挡住了左臂，从车上下来，在篝火边坐下，远远打量那些难民。
难民们肤色各异，个个面黄肌瘦，沉默麻木，可偏偏又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在他们枯萎的外壳内，压抑着蓬勃的生命力。
这些人，是一步步向北迁徙的千万难民队伍中的其中一队。
姜起岚在时雨边上坐下了，他也望向那些难民。
姜起岚：“没见过这种场面吧？”
时雨：“嗯。”
姜起岚语气唏嘘：“阿野小时候，北迁了四次，直到进了军校，他才远离了颠簸。”
时雨：“你呢？”
姜起岚眉毛一挑，内含炫耀：“我？我读书时一直在跳级，十六岁就是生物化学和量子物理学的博士了，你说，我哪有时间参与这种集体移□□动。”
时雨对姜起岚的风光历史不感兴趣，没搭话。
姜起岚识趣：“我已经联系过你哥哥了，他会来116区见你。”
时雨忽然转开话题：“你见过吗妖鬼吗？”
姜起岚：“那东西，在这边常见的很啊……”
顿了顿，姜起岚又说：“这次临时扎营有些蹊跷，晚上如果有什么动静，你不要出帐篷。”
时雨：“会有什么动静？”
姜起岚：“我会找人守着你，你不出帐篷，就不会有事。记得别让人发现你身体的异常，衣服穿好。”
时雨还要再问，龙斗野带着一个穿着晴空之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