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奉劝你一句,年轻人,要知道天高地厚。”
县丞冯涛可是李芝的门生,顾思年的来路李芝自然清楚,但他只知道顾思年是个囚犯,并不知道他牵连着王府大案。
“晚辈自然是没资格的,但陈大人,可有资格?”
不管李芝如何冷嘲热讽,顾思年始终是一副面带笑意的表情。
故意激怒李芝无非是为了打开天窗说亮话罢了。
听到陈大人三个字,李芝的目光微微一凝:
“也罢,那你且说说,怎么个合作法?”
顾思年的面子可以不给,陈鸿信的面子多多少少是要给的。
顾思年慢悠悠的从怀里掏出了几张纸,平静的说道:
“县里统计出来的荒地已经被乞丐流民租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地,我会履行承诺,租给城内的商贾大户。
凤川县以西二十余里的三沟河子边上,有一片三百余亩的荒地,这是我特地留给李家的。”
李芝没有说话,但是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顾思年接着说道:
“我知道,三沟河子那的地荒废了好几年,杂草丛生,周围也无人租住,表面上看不是块好地。
但是,有失必有得!
三百多亩地全连在一起,不是零零碎碎的,是全县荒地中最大的一块。边上又有河流,便于灌溉,稍微用心打理,一两年后必是良田!
以李家的人力财力,只需要在一开始花点力气,日后,坐着收钱便是。
并且,这三百多亩地,三年之内,不收李家的租金!只需要按时缴纳税赋。”
等最后一句落下,李芝的脸色已经缓和了许多,问了一句:
“那其他家呢?”
顾思年笑道:
“剩下的地,家家有份,不过比那些大户要求的要少上一些,家家户户想要一两百亩,哪有这么多地?
不过有李老出面,想必这些大户不会再闹出什么事来了吧?”
李芝面色古怪的反问道:
“看来顾典史是想用这三百亩地换一份安宁啊?”
“我觉得对李家而言很划算。”
顾思年微微一笑:
“李老觉得呢?”
“呵呵~”
李芝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
顾思年补充了一句:
“其他家分得地虽然没那么多,但和李家一样,三年之内也不收租金。”
“都不收租金?”
李芝这下好奇了起来:
“那你图什么?”
“我只有一个要求。”
顾思年平静的说道:
“日后这些大户雇人耕种,需要足额支付民夫的工钱,不要亏欠。
凤川县衙,让利于民!”
李芝的面色微变,让利于民?
这四个字,他第一次听闻。
“这个买卖很划算。”
顾思年笑道:“想必他们可以接受。”
李芝略微思量了一下,漫不经心的问道:
“那,王自桐分了多少?”
“一亩也没有!”
“一亩都没?”
李芝的眉头皱了起来:
“顾典史难道不知道王家在城里的根基吗?”
“我自然知道。”
顾思年随意的说道:
“我私吞田地的谣言、地里闹事的泼皮,都是他的手笔,无非是想分一杯羹罢了。
但地就这么多,给了李家,就不能给王家。
我和他素有仇怨,在下是个小人,恩怨分明。
说一亩地没有,就一亩地也不给!”
“小人?有意思。”
李芝淡淡的说道:
“看来陈大人是想和我李家联手,与王家为敌了?”
“为敌也谈不上。”
顾思年摩挲着手中的茶杯道:
“但也不能惯着他!
租田令于民于官都有利,李老是聪明人,肯定看得出来。
只要租田令顺利推行,对陈大人而言就是一份政绩,日后若是高升琅州官府,必会举荐冯县丞接任县令。
但若是陈大人与县里的商贾们闹僵,指不定琅州官府会派人换走陈大人,到时候换来的县令有什么手段,会怎么会李家,谁也不知道。
冯大人可是李老的门生,知根知底,日后这凤川县还不是李老说了算?
等冯大人在县令的位置上坐个十年八年,李少爷也长大成人了,考个功名入官场,想必不难,只要筹谋得当,官升一步也未尝不可。
换句话说,咱们双方合则两利、斗则两败俱伤。
这就是我说的李家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