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萍水相逢的将军,竟然愿意为了他们这些大头兵得罪苗家。
“真是狂妄啊!再不走,就别逼我动手!”
苗仁枫满脸羞红,气昏头的他现在想连顾思年一起抓。
“让我看看,谁敢动手!”
一道冷喝声响起,游康带着一标骑军疾驰而入,面色不善。
“怎么,游将军也想掺和一把?”
苗仁枫的脸色难看了不少。
“没什么好掺和的。”
游康面无表情的回道:
“我只知道没有刚刚打完仗就抓自己人的道理,今天苗字营若是想抓人,就先问问我手里这把枪同不同意。”
游康轻提长枪,冲杀半日,枪尖上面的血迹还未干。
苗仁枫气得直发抖。
别看游康官阶不如他,但锋刃营乃九营之首,游康又是游峰的义子,真闹起来可不好看。
“哼!”
思虑许久的苗仁枫终于一挥衣袖:
“今天就给将军这个面子,我们走!”
“呼~”
剑拔弩张的气氛一松,游康也收起了手中的枪,向顾思年微微点头。
顾思年回了一道善意的目光,随即看向那些士卒道:
“总兵的尸体你们照看好,运回崇北关。
若是无处可去,就来我凤字营吧,以后跟着我。”
吴宏死了,这些人自然不可能接着当亲兵,如今又得罪了苗家,想必没什么人敢收留他们。
堂堂副总兵的亲卫,眨眼间就要成为无家可归之人。
一群士卒目光一颤,纷纷躬身行礼:
“谢顾将军!”
“唉~”
顾思年长叹了口气:
“都是可怜人啊~”
……
“你说的那群乡勇就是他们?”
“对!”
顾思年与褚北瞻站在角落里,抱着胸打量着。
面前是乌泱泱几百号乡勇,刚打完一场硬仗的他们全都半躺在地,饿得不行。
这个苗字营,浑然不把乡勇当人,连口饭都没给。
乡勇里貌似也没个正儿八经的军官,硬是饿着肚子也不敢找人去要粮食。
这群乡勇就是褚北瞻在战场上救下来的。
别的乡勇早就溃散了,而他们却始终挤成一团,拼死抵抗燕军的屠杀。
他们的战斗力引起了二人的兴趣,
“小六子。”
顾思年招了招手:
“把咱们带的干粮匀出来一些给他们,别饿坏了!”
“诺!”
很快一框框馕饼就被分到了乡勇手中,一个个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就差没一口生吞。
领头的一名男子咬着饼,小心翼翼的鞠了个躬:
“谢,谢将军。”
乡勇民夫在军营里属于身份最低贱的一种,所以他们对顾思年的到来极为畏惧。
说来奇怪,此人好像天生脸红,这个皮肤都是赤色。
褚北瞻陡然顿住了脚步,问道:
“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赤脸男子愣了一下,又鞠了一躬:
“谢,谢将军赐饼!”
顾思年的眉头皱了起来,褚北瞻这人真是不要脸,还让人家说两遍谢谢。
哪知褚北瞻浑然不顾他异样的目光,疾步上前:
“这口音,你们是北荒人?”
赤脸男子愕然:
“将军听得出北荒口音?”
“嗯,我去过凉州。”
褚北瞻也换成了同样的方言,扫视了一圈问道:
“你们这些人,全都是北荒来的?”
“嗯!”
男子默默低头道:
“在老家活不下去了,逃难出来的,没啥本事只能在军营里混口饭吃。”
顾思年无比震惊,这些人竟然来自褚北瞻嘴里的北荒。
迢迢数百里啊,到底是多么惨的日子才会逼着人背井离乡。
同时顾思年也惊讶于他们战斗力,在营兵眼里乡勇就是炮灰替死鬼,可这群人愣是活生生给自己拼出了一条活路。
“你们有多少人?崇北关还有同乡吗?”
“没了,基本上都在这了。
本来有四五百人,这一仗打下来只剩半数。”
“你们这么能打,怎么没人收你们当营兵?”
褚北瞻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问着,面色和善,就像他乡遇故知。
“我们是异乡人,没人愿意收。”
“大哥,收了他们吧。”
褚北瞻看向顾思年道: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