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枪、箭伤,没有人的身上是完好无损的。
而这些游弩手,年纪甚至比他二人还小。
楚九殇的目光变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顾思年说随便挑一名麾下士卒出来都要比他像个爷们。
伤疤,是荣耀的象征,也凸显了战场的惨烈。
顾思年指着那一道道伤口冷声问道:
“你看过你爷爷身上的伤吗?”
“没,没有。”
“那你知道楚九殇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吗?”
“不,不知道。”
面对顾思年的发问,楚九殇只有不停的摇头,这些事他以前从来没注意过。
“呵呵~”
顾思年不屑一笑:
“好一位楚大公子啊,一问三不知。
楚老将军当初在关外与燕军血战,他的兄弟,还有你的父亲、叔叔们,九位楚家嫡系将校一战死绝!
到今天,连尸首都没找回来!
这就是你名九殇的原因!
回去好好看看,看看楚老将军身上有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
将门世家这四个字,是你爷爷,是你楚家用无数人的鲜血换回来的!
再看看你这个废物!
丢人吗!”
楚九殇目光震惊,一股羞愧、耻辱感笼罩心头。
“行了,懒得再跟你们废话!
以后在琅州城自己玩,少在我面前晃悠!”
顾思年撂下这一句后就背着手,自顾自的离开了,独留两位失魂落魄的公子哥瘫坐在地。
文沐看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清欢的眼光好啊,我们不如他。”
远处的慕晨沉轻声问道:
“你觉得他怎么样?”
“字字句句,都发人深省啊~”
文愈喃喃道:
“希望这次以后,沐儿能长大~”
……
“江门这个江玉风简直混账!竟然连老夫的面子都不给!
真当他江门能翻天了?”
灯火通明的房屋内,琅州同知卫湖卫大人正在破口大骂,满脸怒气。
让卫大人生气的原因很简单,卫家的财路有两个来源:
第一就是卫湖掌管着琅州钱粮,其中军需供应占了大头,以往户部的东西到了琅州,总得卫湖先扣点,雁过拔毛。
现在军需供应归江门了,这条财路就断了。
第二就是杜氏那些富商,每年都要孝敬卫家不少银子,结果杜家那些人也死绝了。
卫家的财路被断了一大半,卫府就急了。
所以今天卫湖就派家里的师爷去了江门,明里暗里暗示江门与他卫家合作,孝敬些银子过来。
结果江玉风软硬不吃,顾左右而言他,直接让师爷回来了,这可把卫湖气得不轻。
“哼!”
卫然咬牙切齿的说道:
“爹,你这还看不明白吗?
人家现在有顾副总兵在身后撑腰,天不怕地不怕了!”
“混蛋!又是这个顾思年!”
卫湖背着手在屋内来来回回的踱步:
“杜家倒了,其他那些商贾全都靠向了江门,一个也不给咱们银子。
还有慕晨沉那个租田令,推行得风风火火,就连我卫家的一些私田也被收了。
他们倒是快活,苦得都是我卫家!”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卫家习惯了日进斗金的日子,现在很不适应。
“爹,这么下去可不行啊。”
卫然愤愤不平的说道:
“长此以往,以后琅州城还有谁愿意听我卫家的?”
“文公子与楚公子呢?不找顾思年麻烦了?
他们两个不是也挨了顾思年两巴掌吗?”
“别提这两个废物了!
自从上次在边关附近差点丢了命,现在整日窝在家中不出门,也没听说过要报仇。
算是给顾思年低头了!”
卫然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琅州三公子已经许久没有一起花天酒地了。
他看得出,那两个人不愿意再招惹顾思年。
“真是没用!”
卫湖愁眉苦脸的坐了下来,揉了揉发酸的眉头突然问道:
“前些天我不是让你偷偷派人去凤川县,查一查顾思年的底细吗?
怎么样,有消息吗?”
“不知道,还没有。”
卫然张望了一眼屋外,低声道:
“顾思年毕竟是副总兵,私底下调查他传出去可是大罪。
所以这件事我做的很隐蔽,绝无任何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