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噗嗤~”
当留下来断后的最后一名燕骑被谢连山一枪捅死的时候,石子沟这片战场终于回归了平静。
“妈的,还是让他跑了!”
谢连山紧握长枪,满脸的不甘,鲜血顺着枪尖不断滴落。
不共戴天的仇敌就在眼前,却无法手刃血仇,他恨不得一枪策马,一路追杀过去。
“不要冲动,会有机会的。”
一只手掌轻轻搭在了他的肩上,谢连山总算是冷静了下来,咬着牙点了点头:
“听褚将军的!”
褚北瞻知道谢连山的身世,所以特地给了他一个突击乌兰和木帅旗的机会。
秦熙策马而来,朗声道:
“将军,这一仗打的痛快啊,哈哈哈!估摸着燕军死了快两千人。”
“可以了,挫气锐气。”
褚北瞻本来就没指望过能全歼燕军,除非乌兰和木疯了,留下来与他们战斗至最后一刻。
几人扫视战场,残肢断臂随处可见,血泊中还有没死透的燕军在极力挣扎,浓郁的血腥味让人作呕。
两营合力,让燕军吃了个大亏。
“噢,对了。
这位是罗轩,罗将军。”
秦熙让到了一边,从身后走出一位浑身是血的人影,艰难的抱了个拳:
“雍州卫罗轩,见过褚总兵,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一场惨烈的激战让罗轩身上多处负伤,所幸都不致命,暂时用纱布包扎了一下。
罗轩满脸的感激,没有褚北瞻他们增援,自己和兄弟们早就见阎王去了。
“罗将军言重了,都是边军同袍,什么救不救的。”
褚北瞻轻声问道:
“手下兄弟伤亡怎么样?”
罗轩满脸哀伤的看了一眼战场,低着头:
“两营兵马,三四千人,现在只剩下六百多人了。”
对琅州卫两营来说,这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胜仗,但对雍州卫来说,这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浩劫。
场面陷入了寂静,气氛压抑。
“对了。”
褚北瞻突然想到了什么:
“那个黄浩呢?跑了?”
“要跑来着,但是被游弩手抓住了!”
“噢?”
褚北瞻眉头一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走吧,去见见他。”
……
“你们做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本将军乃是雍州卫指挥佥事,你们反了天了,敢如此对我!”
几名凶神恶煞的游弩手押着黄浩走了过来,两卫的众多将领都在场,就这么冷冷的看着他。
这位黄将军那叫一个大呼小叫、急头白脸啊,愤怒的语气中还带着一丝心虚。
“褚,褚将军。”
黄浩面色讪讪,强行挤出一抹笑容:
“大家同僚一场,好歹共事了几个月,犯不着如此待我吧?
有话咱们好好说。”
“同僚一场?”
褚北瞻微微抬头:
“黄将军不是已经降燕了吗?”
所有人都用一种鄙夷的目光看着黄浩。
琅州卫雍州卫如何争斗是一码事,可所有人都出奇一致的厌恶叛徒、懦夫。
“我,我。”
黄浩支支吾吾,强行辩解道:
“不是我要降燕,实是北燕诡计多端,埋伏重兵,大军突围无望才出此下策。
我是替兄弟们的性命着想啊!他们都有家人、有亲朋,岂能白白死在关外?
我这是,我这是暂时忍辱负重!”
“哈哈哈,黄将军倒是长了一嘴的伶牙俐齿,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褚北瞻笑了,下一刻就反问道:
“那为何我琅州卫赶到战场时,降燕的独你一人,其余将士都在决死一战?
是真心为了他人,还是怕死?”
“这,这个……”
黄浩支支吾吾,无言辩驳。
褚北瞻的加重了几分语气:
“身为主将,战前怯战,叛国投敌,该当何罪?”
秦熙冷笑道:
“斩!”
“很好。”
褚北瞻微微一笑:
“黄将军,还有遗言吗?”
“你,你敢!”
黄浩先是哆嗦了一下,然后竭力嘶吼:
“本将军乃朝廷亲封的指挥佥事,你怎敢擅自行刑!
我要回函荆关,见屠将军!见庞大人!”
不仅黄浩被吓到了,就连罗轩那几位雍州将校也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