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
“当当当~”
“噗嗤噗嗤~”
凄惨的哀嚎声在山谷中回荡着,数不清的燕军倒在血泊之中,残肢断臂遍布战场。
晨字营的两千人冲得最狠最猛,估计是晨风心里憋着一股恶气的原因,愣是一路凿穿了燕军狭长的骑阵,大杀四方。
一具具银色的甲胄在战场中往来穿行,凤字营的精锐们肆意的挥舞长矛弯刀,轻轻松松便能割下燕军的首级;
白羽营就不同了,握弩可以远攻,持刀更能近战,你甚至能看到一些骑卒在一刀砍死逼近身前的燕军后还有余力朝远处放出一箭,顺势射死一名敌骑。
打法飘逸,远比其他几营的大开大合更具观赏性。
白羽营切割阵型,凤字营晨字营横冲直撞,突然遭遇袭击的燕军如何挡得住这样的冲杀?
战斗从一开始便是一面倒,注定会以燕军的大败收场。
短短一个多时辰,燕军便被杀得溃不成军,士气尽丧,一部分吓破胆的家伙已经丢弃战马,想要徒步爬上两侧的山谷逃出战场。
可他们不知道,白羽营足足留了一千骑在外围。
想逃?
痴心妄想罢了。
“看来赢了啊~”
顾思年缓缓扫视战场,心中大定。
“这样的地形,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扎木苏。”
第五南山轻声一笑:
“除非扎木苏能在这儿撑上一天,等援兵到来。”
“他怕是连半个时辰都撑不住了。”
顾思年喃喃道:
“刚刚游弩手来报,乌兰和木带着麾下的五千骑撞见了屠字营,两军正在交战。
有屠字营拖住乌兰和木,这儿就不会再有援兵了。”
起初乌兰和木一直追得是晨字营,但晨风虚晃一枪直接溜了,绕道扎木苏的背后,导致沿着山路急行军的乌兰和木刚刚好在岔路口与屠字营狭路相逢。
也就是说三营主力在围歼扎木苏,屠字营却陷入了乌兰和木的包围。
第五南山眼眸微凝:
“屠字营满编不过两千兵马,多日大战损失不少,又没怎么休整,怕是难以挡住乌兰和木的围杀啊~”
顾思年的表情突然暗了暗,有些犹豫的说道:
“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把屠字营的将士们往火坑里推?”
“将军!您别忘了,咱们给屠字营送过军令,让他转道向西,是屠恩抗命不从,这才导致遭遇了乌兰和木的主力。
就算要怪,也应该怪屠恩心怀不轨。”
送给屠恩的那封军令其实是第五南山给屠字营的一个机会,如果屠恩依令而行,那这场围歼战会更加酣畅淋漓,军功自然也有屠恩一份;
但他若是拒不从命,待在岔路口不动弹,那就刚刚好帮助顾思年他们拦住乌兰和木的兵马。
只不过不是自愿,而是被迫的。
两条路,一条生,一条死。
顾思年目光怅然地望向另一处战场:
“可那毕竟是上千条人命啊,说没就没了?”
第五南山目光闪烁,轻声道:
“咱们在雍州卫已经布局多时,进展顺利,屠字营可是屠震的死忠,这颗钉子必须要拔掉。
将军或许会说,屠恩是屠恩,满营的将士只不过是听令而行,他们没有错。
可将军试想,雍州卫若一直掌控在屠震这种人手里,日后只会死更多的人!
慈不掌兵啊!”
诚然那些士卒是无辜的,但第五南山深知一句话:
一将功成万骨枯。
顾思年眉头微皱,满脸挣扎,心中始终拿不定主意。
“顾兄!痛快啊,哈哈哈!”
恰好在这时晨风策马而来,放声大笑:
“战事基本上结束了,这群燕军,总算是让他们领教一下我大凉边军的厉害!”
晨风手中那杆长枪鲜血淋漓,明显杀了个痛快。
“你来得正好。”
顾思年苦笑一声:
“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
“嗯?顾兄请说。”
“屠字营眼下被乌兰和木围困,你觉得我们该不该救?”
晨风微微顿了一下:
“说句心里话,屠恩这个人性格暴躁,又是屠震的狗腿子,这么多年我与他一直不合。
但若顾兄问我,我只能说,救!”
第五南山大为好奇:
“理由?”
“屠恩也好,屠字营也罢,好歹都是杀过燕军的汉子。
大凉边军,皆是同袍!
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我做不到。
仇是仇,国是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