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风从笑脸到冰冷只用了一瞬间,这样的表情变化被尘洛熙抓了个正着:
“怎么了这是,语气听着不对啊,莫非东宫的礼物你不喜欢?
哈哈哈。”
“礼物不礼物我不在意,金银财宝对我来说都是身外之物。
但我与太子打小关系就不好,三哥也知道,见面就得掐。
与其弄得大家不快,还不如不去,省的自找麻烦。
礼节不到位顶多被父皇训斥几句,若是与太子闹起来那可就是重罚了。”
“这都多少年的事了,大家都是手足,忘了不好吗?”
尘洛熙抄着手,笑眯眯的当起了和事佬。
“我性子直,有什么心里话就直说了。”
尘风很认真的说道:
“太子是太子,我是我,说句大不敬的话,太子殿下的性格我真是喜欢不来。
若是有国事,见面打个招呼没什么,但私底下不想与东宫有任何瓜葛。”
尘洛熙的眉头不经意地挑了起来,抿了口茶微笑着说道:
“你直言,三哥也不藏着掖着了。
六弟应该知道我与太子的关系,这些话说给我听,不太合适吧?”
“我知道三哥与太子在朝堂政见上多有不合,官员任命也会争上几句,时常闹得不愉快。
我也知道来了齐王府却不去东宫容易引起旁人误会,觉得我与三哥私下有勾连。
但我尘风问心无愧,若是国事,我一定秉公执法、不偏不倚,论起私交,我肯定更亲近三哥一些。
哪怕是到了父皇面前我也敢这么讲,至于旁人怎么想就不是我的事了。”
尘风说得很坦然,与他武将出身的脾气完全吻合。
“哈哈哈,你性子真的是直啊,不过有你这句话三哥很满意。”
尘洛熙竖起一根手指,语气逐渐冷了下来:
“但是当哥哥的要提醒你一句,朝堂与沙场同样危险,钩心斗角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
你这个直性子,以后要千万小心啊,别着了旁人的道。
沙场会死人,朝堂也会!”
尘风两撮眉头拧了起来:
“三哥这话是什么意思?臣弟听起来怎么觉得话里有话?”
尘洛熙没有答话,反而是先走到门口将房门紧紧的闭了起来,偌大的屋中就只有他们兄弟俩,这样的举动让尘风越发疑惑:
“这是?”
尘洛熙这才开口道:
“去年燕贼犯边,风蚀谷一战六弟被俘,此事你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刻骨铭心,一辈子都不会忘。
皇兄为何突然提到此事?”
尘洛熙心平气和地说道:
“你被俘后,父皇派了司礼监秉笔太监陈公公去前线传旨,旨意是尽力将你救出来,实在救不出也没办法。
父皇能这么说其实已经很在意你了。
但当时的前线主帅兵部侍郎胡瀚苍浑然不顾你的死活,想要大举进攻燕贼,从而将你逼上死路。
此事,你知情吗?”
“嗯,知道。”
尘风面无表情:
“被救出后隐隐有些耳闻,当时我还想找胡瀚苍问个明白,可惜这家伙死了。”
“我想说的是,兵部侍郎胡瀚苍与东宫交情莫逆,司礼监的陈公公也是。
这位陈公公在离京之前可是见了太子殿下一面的,至于谈了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尘风的脸色瞬间阴沉,他可不是傻子,自然能听懂尘洛熙是什么意思。
尘洛熙不再说话,只是在隐晦地注意尘风的表情变化。
屋中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安静。
过了很久,尘风才抬起头来:
“我知道了,谢皇兄提醒。”
“都是兄弟,不必言谢,此事你心中有数即可。”
尘洛熙缓声道:
“就像你说的,我也不希望将你牵扯到什么事情里来。
但是你记住,日后若是遇到麻烦来找我。
皇兄一定帮!”
“谢了。”
尘风起身告辞,在走到房门口时突然回头,来了一句:
“三哥,我看好你!”
……
“嘎吱嘎吱。”
夜色寂静,街道上回荡着车轱辘倾轧石板路的声响。
刚从齐王府离开的车驾正在返回秦王府,可车驾中坐着的不止是尘风,还有顾思年。
谁也没猜到顾思年会藏身于秦王车驾,这条回府的路也刚好会经过平北将军府。
顾思年笑嘻嘻的率先发问:
“怎么样,该说的话都说了?”
“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