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驾~”
稀稀落落的马蹄声在山谷内回荡着,十几名荒军斥候正漫无目的在关外游荡,冰寒刺骨的冷风让他们握缰的手冻得梆硬,时不时就得往手心里哈出几口热气。
这些人一个个目光涣散、垂头丧气,半点也不像是在认真巡逻。
马虎以为他派出来的斥候是在认真打探敌情,实则都在混日子。
“妈的,真是倒了血霉!”
领头的一名十夫长骂骂咧咧:
“明天就是大年夜了,咱们还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巡逻,连口热汤地喝不到。
呸,什么鬼日子!”
“就这种地方,鬼都不来还让咱们来巡逻,这不是成心找罪受吗?还不如咱们以前当土匪的时候。”
边上一个家伙也骂了起来:
“想吃就吃,想喝就喝,天王老子也管不着。本以为跟着这个马虎能潇洒潇洒,谁知道好日子没过两天就要出关巡查了,天寒地冻的,这不是要了咱老命吗!”
“这个家伙言而无信,混账!”
十几人骂声一片,反正嘴里没说马虎半句好话。
但骂完之后又都蔫吧了,因为一旦被马虎收编就回不了头了,前阵子有人想叛逃,愣是被马虎抓回来活生生在城门口吊死,那血腥惨烈的场面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浑身发寒。
马虎虽然在凉军那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但对于嘉隆关周边这些土匪来说可是凶残得很,无人敢惹。
嘉隆关卡在北荒与凉朝之间,地势险要,周围形势更是错综复杂,没点本事的人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站住脚?
“算了,咱们就是这条烂命。”
十夫长唉声叹气:
“寄人篱下,不服不行啊。”
“隆隆~”
“轰隆隆~”
一阵极其细微的响动突然传进了几人的耳中,同时脚下的地面也在微微颤动,沙粒流淌。
十几名斥候同时愕然,面面相觑,他们明白这是大队骑兵行进造成的动静。斥候们的目光下意识地转向了左侧的山坡,因为异响就是从山坡背后传来的。
在片刻的犹豫之后十几人翻身下马,迈开脚步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山头,越往上爬他们的动作越清,因为传入耳畔的马蹄声越来越响。
当他们爬上山头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片让人震撼的场景:
时值黄昏,夕阳的余晖正洒在漫漫黄沙地中,数不清的黑甲骑卒正顺着山路疾驰往前,全军鸦雀无声,唯有马蹄轰鸣。
落日的光芒洒在一张张冰冷的脸颊上,任谁都能从空气中闻到一丝杀意。
骑军阵中并未竖起军旗,但光看甲胄就知道是从雍州出来的大凉边军。
这些斥候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开战了,真的要开战了!”
“咕噜~”
一人慌张的咽了口唾沫,哆嗦嗦地问了一句:
“头,不是说凉军正在琅州关外剿匪吗?这些,这些骑军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被耍了,我们都被耍了!”
十夫长当先就反应过来:
“凉军一定是故弄玄虚在骗咱们!剿匪是假,偷袭嘉隆关才是真!”
“那,那现在怎么办?”
“要不咱们逃吧,凉军人也太多了。”
这些斥候的眼神中无不带着慌乱,山坡下的骑军一眼望不到尽头,至少有上万兵马,这些人绝不是出门剿匪来的。
若是被凉军发现,一人一口唾沫就得把他们淹死。
“逃个屁啊,发财的时候到了!”
以前是土匪头子出身的他精神大振,狞笑道:
“咱们回去将这个消息报上去,一定会有重赏!兄弟们,升官发财的时候到了!”
“有道理!”
贪婪最终还是战胜了理智,斥候们的目光一个接一个亮了起来。
“我们走!”
可他们刚转过身来就全都愣在了当场,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几十名骑军,一个个手握弓弩指着他们,眼神中满是戏谑。
“游,游弩手!”
一人急急忙忙地就去拔腰间的刀。
“嗖!”
“噗嗤!”
一支利箭飚射而来,瞬间洞穿了他的额头,飞溅出来的脑浆与鲜血吓得旁人一动都不敢动。
一名游弩手策马向前,面无表情地说道:
“谁再动,这就是下场!”
……
夜幕终于降临,十几名荒军斥候被五花大绑跪成一排,脸色无比苍白。
文沐拎着一把弯刀,慢悠悠地在人群前方晃荡着:“谁是领头的,出来说话。”
“我,是我。”
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