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中坐满了人,从各营赶来的将军们全都面色紧张的看着顾思年,因为他们刚刚听说,有军报从琅州送来。
琅州哪来的战事?一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顾思年等人全部坐定之后才举起了手中那封书信:
“这是两个时辰前刚从琅州送来的,北燕大皇子申屠景霸领军五万,进犯琅州,前锋营已经对靖边城发起了进攻。
留守琅州的任永清任将军率兵击退了燕军,眼下琅州驻军全部向前集结,准备死守靖边城。
五万燕军截止军报发出之前,已经全部抵达靖边城外。”
“蹭!”
几乎半数的武将听到这句话蹭的一声站了起来,蒙厉急声道:
“这可怎么办,琅州境内满打满算也就一万兵马,如何挡得住燕军五万精锐?”
“是啊将军。”
花寒阴沉着脸:
“听说这个大皇子乃是个纯粹的武夫,就喜欢领兵打仗,驰骋疆场,乃是大燕第一悍将,他领兵前来,靖边城万一挡不住,几十万老百姓怎么办?”
众人七嘴八舌地表达着自己的焦急,万万没想到北荒战场打得好好的,燕军会出兵奇袭琅州,这不是给他们来了一手釜底抽薪吗?
在北荒征战的十万大军中有半数都是琅州本地的将士,如果他们听闻家乡正在被燕人进攻,哪还有心思在北荒征战,军心一定会出问题。
“你们不用急。”
顾思年平静地压了压手掌说道:
“任将军在军报中说,燕军除了抵达当日发起过一次并不猛烈的攻城后就再也没了动静,五万燕军开始在靖边城外安营扎寨,似乎是要做持久战的准备。
慕大人也在境内紧急征调民夫青壮赶往靖边城,加固城防,充实军力。
我与褚将军他们商议之后得出结论,燕军攻打琅州是假,真正的意图是想让咱们分兵回援,削减征战北荒的兵力,从而他们在北荒取得兵力优势。”
“原来如此~”
听到这里众人才稍微安心了一些,至少短时间内琅州城没有危险。
“燕人真是阴险狡诈又恶毒啊。”
萧老将军冷声道:
“怪不得朔风城内的燕军一直未动,没有主动出城交战,原来是在等琅州那边的战报传过来。
所以他们的主战场还是在北荒,琅州的申屠景霸不过是一支疑兵罢了。”
“萧老将军说得对,确实是疑兵。”
第五南山有条不紊地分析道:
“但是北燕一定是做了两手准备的。
假如我军分兵回援,那就正好中了他们的奸计,导致在北荒的军力减弱,接下来的大战我们就会捉襟见肘;
但如果咱们不分兵回援,死磕朔风城,那燕军随时可以将琅州战场转为主攻方向,朔风城守军一直闭门不出,短时间内咱们绝无破城的可能。
两条路任他们选,燕军现在占据了主动权啊。”
“那怎么办。”
死脑筋的蒙厉闷闷不乐地嘟囔道:
“难道我们就任由燕军牵着鼻子走?”
顾思年平静地说道:
“就像南山分析的一样,咱们只能任由燕人牵着鼻子走,因为北荒少几万兵马,咱们还可以与燕人周旋,但燕军攻入琅州的风险我们担不起。”
“所以大将军的意思是分兵回援?”
“对。”
顾思年回过身来看向一众将军们:
“我已传信幽州,让驻守幽州的楚老将军抽调一万五千步卒回师琅州,幽州防务交由钱湛钱将军接管。
另外,楚九殇率殇鼓营外加五千步卒即日启程,赶往琅州与楚老将军汇合。
如此一来琅州守军就会增至三万五千兵马,虽然不可能击败燕军,但驻守坚城绰绰有余。申屠景霸打也好,不打也好,这几万兵马就像钉子一样,牢牢钉在靖边城,不给燕人可乘之机。
大军汇合之后,琅州战事将由楚老将军全权指挥!”
楚九殇立刻起身应喝:
“末将领命!”
这是顾思年与第五南山他们几个商量出来的结果,论对琅州的熟悉,无人能与楚仲骞比肩,楚家爷孙二人的麾下兵马也大多是琅州本地士卒,守护家乡定然是战心十足。
“大将军。”
萧川出声提醒道:
“北荒战事在陛下那里是头等大事,咱们自作主张撤走了近三万兵马,妥当吗?
万一怪罪下来……”
“我知道是有些不妥,但北境防线的安全也是头等大事,相信陛下能理解。”
顾思年沉声道:
“我是镇北大将军,领两州军政大权,自有调兵之权。
派人快马加鞭把军情送往京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