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连军瞥向她的手:“你确定能洗?”
林曼哑然。
如果换做上辈子的她,完全没问题,可这辈子她闲了整整一年,也没什么干过体力活,抱小花一路双手真的吃不消。
说句她自己都觉得夸张的,刚才吃包子她都差点没拿起来。
陆连军见她压不住的手抖,加上蹲不到一分钟的马步,对她的怀疑再次打消几分。
更多的怀疑目标在那个教她唇语的周安身上。
小花的新衣服最后也是陆连军洗了,林曼垂着酸痛的手,见陆连军跟个没事人一样心里很是羡慕:“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办法缓解酸痛?”
陆连军挑眉:“你想试试吗?”
林曼看他这样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方法,立马摇头。
陆连军收回目光,憋屈的心情好了不少。
林曼瞅他一眼,总觉得他在遗憾,这令她慌忙甩了甩脑袋,一定是错觉。
她招呼小花过来:“曼姨教你认字,等你上学就能遥遥领先你的同学们,到时候他们肯定很崇拜你。”
小花正靠着门发呆,闻言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真的吗?”
她问的是她真的能上学吗。
林曼以为是问真的有人崇拜她吗,肯定地点头:“当然了。”
此时又有一批各种眼神的上工人走过去,有个小孩冲他们做了个鬼脸:“才怪,臭丫头才不会有人喜欢!”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没等林曼做反应,陆连军直接黑了脸:“你再说一遍。”
那人一下跑得没了影子。
林曼看向小花,小花冲她笑,奇怪道:“我是小花,才不是臭丫头,他骂妹妹吗?”
小花说的是那孩子屁股后面的小丫头。
对她的迟钝,林曼一时不知道该不该高兴:“是啊,他骂他妹妹呢,这种哥哥真讨厌,一点也不尊重女孩子,我们不和他玩。”
她昨天还说带她找朋友,现在看来只能等回南城了。
林曼正在教小花认简单的字,闻言惊喜:“你去要床?那正好,拿回来洗刷洗刷,晚上就能干了,三个人一起睡好热。”
陆连军险些忘了这事:“行。”
他们确实得保持距离,他才能更好更冷静的观察。
院子安静下来,只有一些鸟叫和家畜叫声,林曼专心教小花人字,报纸上太密集,她拿出笔记本,尽量不颤抖地在上面写下小花两个字。
“瞧,这就是你的名字,这个读小,这个是花。”
小花瞪大眼睛,挨个指着读了一遍,惊喜不已地看林曼:“小花,我是小花。”
林曼鼓励地点头:“对,你就是小花。”
看出她的意动,林曼拿出一只削好的铅笔:“想不想写?”
小花双眼亮晶晶,手都伸出来了又急忙缩回去:“地上写,本子贵。”
她在家的时候没少听奶奶骂堂哥浪费纸笔,在她印象里读书贵,纸笔也很贵,不是她该拿的。
林曼不知道她想些什么,不由分说地拉过她的手教她握笔:“不贵,你比这些纸笔更重要,大胆写,写好了曼姨有奖励。”
不是她想拔苗助长,上来就让她写,只是小花对纸笔的小心程度不矫正过来,她都怕等小花上学还得趴在地上写去。
本来林曼还想握着她的手多来几次,结果才勉强一次手就开始颤,只能让小花自己来。
已经写了一回,小花这次倒是有些放开了,只是下笔还是小心翼翼,然而小孩本来就难以控制力道,在本子上的痕迹还是重重一横。
她写一道抬头看一眼林曼。
林曼见状反客为主,见她落笔就开始夸,夸完一个歪歪扭扭看不出来的‘小’,小花已经彻底放开了。
只是用纸还是舍不得,林曼想了想,直接将那张纸撕下来,告诉她不翻页就只能浪费另一面。
小花摇头,接过那张纸翻过来写:“这样就不浪费了。”
林曼:大意了。
这个办法不行,没等她想出新的办法,余光瞥见外围篱笆墙那站了个人。
林曼抬头,入眼的是憔悴遮不住眼睛红肿的陈春华。
她愣了一下,叮嘱小花继续写,自己起身过去:“陈知青?你这是怎么了?”
闻言陈春华仿佛才看到她走过来一般,慌忙低头抹了把脸:“我没事,我先回去了。”
林曼总觉得她状态不对,拉门出去:“没事的话来陪我坐坐吧,我又做了新的吃食,想请你帮忙尝尝味道,还有上次的卷饼还没问问你怎么样呢。”
陈春华迟疑,想到那个卷饼的味道,酸辣开胃,光是想想嘴里就不自觉的分泌口水,她肚子咕噜噜响起来。
“来吧,我有点事想麻烦你,麻烦你教我家小花写两个字,我手痛握不住笔。”
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