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我错了,求您饶了我吧!”
刘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她偷偷撇着沈昭,暗自思量着,要想个办法弄清她的身份。
她在府多年,从未见过这个女子,此人极有可能不是府中之人,是哪位侧妃夫人的姐妹,误闯入渊礼楼,此人的礼仪动作并不熟练,甚至有些僵硬,家世定不是十分显赫,富商之女皆有可能,那此事便不算太大,哄好了将这小姐送回去便罢了。
但还有一个可能,便是府中新来的那位侧妃,但其如今是王府主母,定不会对自己的身份如此遮遮掩掩,若真是那位主母,那她便早可以处置自己了,又何必拖到现在。
想到这里,刘孟悬着的心已悄悄放下了许多。
她低着头,并不走心,公式化的念叨着,“姑娘,老奴知道错了,今后定然改。
其实是这王嬷嬷老是顶撞我,不守礼数,我今日其实也是气极了,才做出这般糊涂事,往后定然不会再如此这般行事了,还望姑娘宽恕我这一次。”
“另外”
刘孟贼眉鼠眼的抬起头,笑着道,“敢问姑娘是哪个院子的,今日吓着姑娘了,来日我定然带着东西当面上门道歉。”
“不必了。”
到如今还不知悔改,仍在为自己开脱,还在试探自己的身份,真不知这样的人是怎么留在这渊礼楼,成为渊礼楼的主事的。
渊礼楼掌府中文教礼仪,难怪府中风气如此杂乱,原来源头在这。
“渊礼”
她本以为是文礼渊博之意,没想到这里实则是深渊,是牢窟,是炼狱
王嬷嬷在如此地方,仍能持礼有节,不具权,不畏势,也是可敬。
沈昭站起身,冷眼看着刘孟,她实在不愿再与她玩笑,冷冷开口道,“刘嬷嬷,我想到如何罚你了。”
“你将渊礼楼弄的这般乌烟瘴气,迂腐至极,是为一错,便罚你卸去这渊礼楼主事之职。”
“凭什么!”
听到卸去渊礼楼主事一职,刘孟急得跳脚,她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站起来,瞪着沈昭。
一个身份不明的小丫头,就敢在这搅弄风云,真当她刘孟是吃素的啊!
“姑娘,我是敬重你,但这里是王府,不是谁都有资格随意惩戒他人的!”
沈昭点头,“是,我还没说完,你便自己挑出自己的错处来了。”
她一笑,接着说道,“你的二错,便是在这府中动用私刑,那便将你逐出王府,交由清正司衙处理。”
“哎,别不承认。”
沈昭打断刘孟张开的如疯狗一般要咬人的嘴,“王嬷嬷身上的伤是物证,这一屋子的嬷嬷是人证,你也没什么可再辩驳的吧。”
沈昭看着刘嬷嬷,却见她并不慌张,反是一笑,“姑娘错了,哪有人证?”
只见一屋子的嬷嬷都纷纷低下头去,看来是在刘孟的压迫下久了,都变得懦弱无能,迂腐无力了
沈昭满眼失望的看着这一屋子人,原先只想处置刘孟,但如今这副情形,只怕是处置的刘孟也改不了渊礼楼现况。
“那这物证是少不了的。”
刘孟摇头道,“物证?什么物证?我乱用私刑的物证吗?”
刘孟笑着,伸手随意拉来一个嬷嬷,指着她道,“分明是她,动用私刑,还妄图诬陷于我,姑娘,该处置她啊”
那人并未反抗,沈昭心中有些震惊,她黑白分明的眼紧盯着刘孟,一字一句道,“刘孟,你当我是傻的吗?”
“奴不敢。”
刘孟低着头,往后退了两步,但心中已然有了势在必得的得意。
一个小姑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一会哄一哄她,再恭恭敬敬的把她送回去,实在不行再给她家中塞点东西,便什么事都没了。
“”
这般模样,惹的沈昭一阵无言。
她看向身旁坐着的王嬷嬷。
她一脸平和的坐在那,虽然震惊沈昭为何帮她出头,但心中也没抱多大的期望。
她是侧妃,是主母没错,但今日自己都能欺负的了她,更不要说这积年的老油条刘孟了。
说不准一会儿便被刘孟的三言两语哄的晕头转向。
这么多年了,她早没什么期待了
王嬷嬷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
正巧被沈昭看见。
这口气叹到了沈昭的心口,赌的她心慌。
这王府不该是如此模样,这渊礼楼更不该是如此模样。
好人沉默受辱,恶人嚣张跋扈。
这等风气定要制止!
她向前一步,面容坚定,语气狠戾,“刘嬷嬷,我再说一遍!”
“你将渊礼楼弄得乌烟瘴气,又在此处动用私刑”
“我罚你卸去渊礼楼主事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