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骨狱四号牢房。
沈晚宁抱着双腿缩在一角。
她发丝凌乱,裙衫上,脸上都灰蒙蒙的。
水渍,血渍沾染在裙角。
她一脸惊恐的借着上头的一角光亮,打量着这个黑漆漆的房间。
灰砖,铁栏,湿漉漉的地,还有乱跑的鼠蚁。
她向来是被娇惯的,哪里见识过这种场面。
心中胆颤,只能往墙角缩了再缩,脸深深的埋进裙间,不敢再看。
老鼠吱吱的叫声,偶尔男人凄厉的尖叫声,吓的她心突突的跳着,冷汗津津。
她小声呜咽着,“该死,真该死,母亲,你怎么还不来救我”
难闻的气味熏的她几乎是要窒息。
她昏昏沉沉又心惊胆战,想睡又不敢睡。
意识昏沉间,突然听见有脚步声朝这边走来。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她神色迷离,抬起头来。
心中还带着期望。
看见来人,却是眼眸立刻又暗淡了下去。
她低了低头,冷笑道,“你来做什么?”
面前的女子面色苍白,正盯着她,手中拿着一把匕首,正是她那个长姐沈昭。
沈晚宁不屑道,“你知道了啊,还拿着匕首过来,怎么,是想杀了我吗?”
她抬起头,目光挑衅,“沈昭,你敢杀我吗,就算我差点要了你的命,但是,你敢杀我吗?”
“你还不知道吧,我的亲生父亲,是容安国公容安巍!”
“太后的亲弟弟,连当朝皇上都要叫他一声舅父,我是他的女儿,沈昭,就问你敢杀我吗?”
沈昭拿着匕首的手微微发颤。
她敢吗?
皇亲国戚,她若是还想要她这条命,那她不该敢。
可是明明是沈晚宁做错了,难道她差点要了自己的命,就因为她亲爹是容安州就可以什么责任都不担,什么错都不认,什么罚都不受,甚至如此质问被她伤害的人吗?
凭什么!
沈昭的眼中沾染了血丝,她怒目看着沈晚宁,愤愤道,“我如何不敢。”
她紧紧握着匕首,缓缓蹲下身来,与沈晚宁平视。
匕首被她举起,沈昭看着沈晚宁不屑的眼神,道,“沈晚宁,我告诉你,我敢,我没什么不敢的!”
说罢,沈昭猛的一用力,匕首插入沈晚宁的胸前。
“啊!”
她又猛地拔出。
匕首铛的一声掉落在地。
沈昭面色紧绷,眼中却有些慌张,站直身子,朝后退了两步。
她看了看自己沾了血色的手,忍不住的抖着。
嘴上却说着,“沈晚宁,这一刀是我还给你的。”
“你有个国公爷亲爹又如何,错了就是错了,你本该为自己做的错事付出代价。”
“啊!”
沈晚宁面色扭曲。
五官痛苦的揉搓在一起。
她半趴着,捂着胸口,呜咽尖叫着。
血不断从她的胸口涌出,滴落在地上。
她面目猩红抬起头,吃力的喊道,“沈昭,你,你竟敢,啊!”
“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嘶!”
“你怎么敢,怎么敢!”
浓烈的血腥味充斥在狭小的房间中。
沈昭喘着气,面色愈发白。
突然,一双大手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腰。
沈昭抬头看去,是萧澈。
萧澈朝她笑了笑。
眸光一转,那抹温和,瞬间杂糅着阴沉,他看向沈晚宁,淡淡道,“她如何不敢?”
沈晚宁吃力的抬头看向萧澈。
她脸上略显慌张,可就一瞬,又被自嘲取代。
她低声苦笑片刻,笑的又痛又悲。
“王爷来了”
“王爷,你为何如此偏袒她,为什么”
“自我入府来,见到王爷的次数屈指可数,王爷你从未进过我的房中,我在王府虽为侧妃,但却如同一个隐形人,活的无滋无味。”
“以前倒还好,大家都是一样的,可自从沈昭入府,一切都不一样了,她不过一个商贾女,她凭什么,她也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如今,如今我的父亲可是容安国公,王爷,就算是你也得恭恭敬敬的叫他一声舅父,王爷,你都不敢杀我吧。”
“沈昭又凭什么,她伤了我,我定然要叫他付出代价。”
“哦”
萧澈搂在沈昭腰间的手收紧了几分。
他目光悠长,冷冷看着面前的女人。
形容疯癫
府中那些母后送来的女人,若都能安安分分,他定然让她们在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