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景颜是一万个不情愿,可仍不得不按约定的时间来上礼仪培训课。
若大的教室里,一排排的来受教的男女,这场景让景颜好生熟悉。置身于这个场景中,她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今天我们学习行礼,首先是万福礼,将你的右手搭在左手上,而后将双手搭在右腰边,左脚前半步,微微踹身屈膝低头,口说万福,行礼时绝不许目视对方,必须弓身、垂首,目视自己双脚,以示尊敬,否则视为不敬。我先演示一遍给大家看。”
老师一边说一边示范,身边的众人也不断手脚跟随着笔画。
“接下来是告别礼:在古代,告别完了之后,然后后退两步,再转身。”
听着老师这一系列的说教,景颜仿佛自已又穿越回刚入宫时的那段时光,不知不觉便出了神。
因为娘亲去世的早,她一直跟哥哥们像个男生一般长大。许多规矩礼仪都未曾好在受习过。加之对入宫的极度厌恶,那时的她因为不愿意好好学,可没少挨板子。
那些教习嬷嬷打板子时总随着着尖锐的训斥声,那曾经是她刚入宫时好一阵子的心里阴影,到现在想来依然能不寒而栗。
“这位同学,你在听吗?你来演示一下我刚刚说的。”
经这一叫唤,景颜连忙从对过去的思绪中抽离,看着面前和颜悦色的老师,她一度有些恍惚。
老师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她这才按老师的要求,一一照做。
现在所谓老师教授的规矩礼仪与她从前在宫里学的相比,不过九牛一毛。于她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那些实实在在的板子,也不是白挨的。
景颜一系列的动作娴熟、精准,让礼仪老师都叹为观止。
老师见状,既欣慰,又惊叹:“对,她做得很好,女性喝酒都用手挡住。古代呢,自古以来就是掩蔽,就是不好看的东西挡住,所以在喝酒的时候要稍微遮一下。你们先自已练习一下。”
也就在这个时候,李怀悄声在观察着演员们的一举一动,老师见他来便上前打招呼。
“李导百忙之中还亲自过来观摩。”
“有人质疑我何必大费周章如此讲究,可在我看来做一部片子总要有点文化责任感和历史责任感。我们所做的剧就不仅要有剧情,有演技,还得有礼数,让观众们在追剧的同时也能感受老祖宗留下来的传统文化。”
李怀的一番话让礼仪老师很是感动。古装剧请礼仪顾问似乎成了一种“标配”,但到底对礼仪顾问的意见是否采纳、采纳多少,就要看具体情况了。
“李导,之前很多次我们在进剧组后准备提建议,却被告知“太麻烦,不要较真儿,我们只是走个过场而已,弄得我们左右为难。今天听到您这些话,我就放心了。”
景颜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禁对李怀肃然起敬,她来这里之后,也陆续看过一些剧,但剧与剧之间的好坏,导演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自已能被这样的导演常识,跟着这样的导演拍戏,这大概是来这里意外的收获了。
“景颜,你来一下。”
“见过导演。”
景颜一时忘了身处现代,加之刚刚满脑子都是各种教授,她本能地向着李怀行了福礼。
“景颜啊,很好嘛!现学现用啊。”
在李怀看来,景颜经过礼仪学习已经进入戏中人的状态,心里十分高兴。
“就数她学得最快,我看她啊很快就能出师了。”
景颜无从辩解,只能尴尬地陪着笑。
而一旁同时学习的几个女生见景颜被夸赞,既羡慕又嫉妒。可景颜与生俱来的气质和仪态,以及在宫中磨炼多年的宫规礼仪,哪里是她们三两天的学习就能越过去的。
景颜毕竟在宫中待了数年,那些女生只要一个眼色,她便了然于心。只是她没想到,只要女子多的地方就免不了事非,哪怕在现代也不例外。
她只能尽量淡化自己的存在感,但愿不惹事,她不想再如从前一般,时时陷入漩涡之中,常常无力挣扎。
李怀临走前,突然想起什么,又转身回来向着景颜说:“景颜啊,周天你要是没什么事,要不跟我们一起去故宫走走吧。虽然影视城里的场景很多都与故宫相似,但故宫里沉淀的历史,是影视城那种地方不能替代的,你毕竟是新人,我呢是希望你能更快融入角色。”
景颜一听到“故宫”两字,下意识就想拒绝。可李怀后来的说辞又让景颜无从拒绝。
见她有些迟疑,李怀以为是不愿意单独与自已同去,便连忙解释道:“哦,本来还想叫俊逸一起的,他说明天有综艺要录制去不了,明天我的朋友应该也会跟我一起去,他叫萧然,那天你在片场应该见过的。”
景颜的目光随着李怀提及萧然,而随之一亮。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子骞在这里的名字。
原来他叫萧然,“萧然,萧然”她在心里默默念了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