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起伏。
他收回目光,用极力克制的口吻,几乎不带感情的说了一句:“我们回去吧。”
见萧然黑色的里是眸子里是难以琢磨的神情,沈星仪开始有些拿不准他是因为自已擅自做主而不高兴,还是因为认清现实后的冷漠。
她有些心虚,犹豫片刻,随之恢复平日在他面前装乖示弱的口吻:“我也犹豫过该不该由我来告诉你,可今天她看竟然出现在老宅,我一下慌了,这才不管不顾地拉你来这里。”
话说到这里,萧然仍旧一语不发,她越发琢磨不定,但想到既然事已至此,索性将计就计,这样也好歹能再踩上景颜两脚。
“你知道演艺圈的水太深了,有些人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也是不想眼睁睁看着你你被人欺骗、利用。”
她最后那句话像一根尖针一般刺进萧然的心里,他竟无言以对。他勉强平视着前方,尽量不让星仪注意到自已的目光变得更加暗淡,内心变得更为混乱。
星仪或许说的没错,而站在她的立场她也没做错什么,如果错的不是她,那么错的是自已吗?为何这样的情境下自已反感的不是景颜,反而是身边这个人?
难道仅仅因为她揭穿了自已不该有的镜花水月?他和她的关系一如李怀所说的那样不堪一击吗?
种种疑问扑朔迷离,让他深陷其中。
回去的路上,萧然始终没有多看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已应该以怎样的心情面对星仪,甚至面对自己,或许他真的应该好好思索一下他们的将来。
直到分别之时,沈星仪才意识到或许是自已曲解了萧然的神情。他较之前还更冷淡的道别,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她本以为揭开景颜的谎言,萧然便会对景颜的行径嗤之以鼻,然后带着感激的心态重回自已的怀抱。
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她似乎高估了自已的预期。这让她恍然也许是自已操之过急了,或许有些事情不该由自已的口中让他知道。
此时景颜的心中迷茫、彷徨,她在家门口僵立了许久,最后颓然坐在冰凉的地上。
夜已经很深很深了,她从未感到身体这样沉,这样疲惫,从前在紫禁城哪怕再无自由,可她的心有所寄托,她从未感到这般孤寂无助。
而现在她的那颗心无处安放,这让她像个游走于生死边缘的孤魂。
她看着走廊前的月色,此刻又是月圆之日,与她来的那天一样。然则她的心境却是“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如今北京的天空已不如从前那般清澈,它隐匿在飘忽的云层里,忽隐忽现,就如同她此时的前景,迷雾重重,不见天日。
在经历了人生起落之后,她不再一如从前那般勇敢、执着。若是那个年少时的她,或许会冲上去与那个女人一争高上,而现在的她患得患失而变得怯弱。
上一世他就是因为自已的牵绊郁郁不得终,而这一世他不仅平安活着,还找到自已的幸福,那么自已为何还执迷不悟,不断地搅扰他的生活?
她甚至开始埋怨自已,老天让她来这里一趟不过是圆自已再见他一面的心愿,自已也许不该再贪念着能与他再续前缘。
那么这样说来,成全才是她最应该去做的事。可一想到“放手”,她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
她无法面对命运的作弄,却又裹足不前,不应如何是好。所以她只能将头埋进膝间,蜷缩在自已的身体里当一回鸵鸟。
楚天在胡同里找了半天都没发现景颜,只得早早回家等她,可左等右等也不见她回来,心中很是着急,生怕她出什么意外。
于是他决定再出门寻找,刚打开门,发现景颜倚在门边,疲惫地睡了过去。
看到她那一刻,楚天的心中五味陈杂。既有找到她的喜悦,又有对她的怜爱与疼惜,还有一种种莫可名状的难过。
她明明已经到了门口,却没进来,让他不免联想到自已这里永远不可能成为她想要的归宿。
他轻轻将她抱到床上,生怕惊醒因昏睡中的她。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觉得她是属于自已的。
他静静地倚靠在床边,她虽睡着,却眉头紧锁。他情不自禁将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眉间,也或许是他目前唯一所能做的事情,他多希望她能因自已而舒眉展颜。
按楚天以往的性子,遇到这种事情,他早就二话不说冲到萧然面前不吐不快。
可景颜毕竟是古代来的女子,且加上她那些从未细说的过往,这才使他不能冲动行事,即使眼见着她为情所困,却也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力感,又一次让他感到挫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