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六十大寿,普天同庆。
一大早紫禁城里里外外都忙开了,坤宁宫里处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万历更是在保和
殿大摆宴席,邀请朝野上下众臣为太后庆生,白天笙歌不断,喜庆的气氛隔着乾清门的内宫也感受异常。
众人脸上喜气洋洋,谁也不敢在太后六十大寿这天面带晦气。嬣婉也满脸喜气,但她的喜只源于今夜便是她逃离紫禁城的大好机会。
皇后一早便差人来给她送了礼服,她最近总是穿着随心所欲,不合宫规,毕竟喜欢上了T恤、牛仔裤自在随意的她又怎么会乐意穿着繁缀的华服?只是皇上不计较,皇后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今日太后寿宴,皇后也不能让她因礼数不周惹得太后不悦。
嬣婉看着这身华服却哭笑不得,想着今晚她还得穿着这身衣衫躲在泔水车里,这画面真是尴尬的令人抓耳挠腮,她不由回想起现代人喜欢调侃的一句话:“真是看的我尴尬癌都犯了!”。
尽管如此她也不得不身着华服去寿宴,毕竟她一向敬重皇后,无论如何皇后的情面她是要给的。
寿宴上,丝竹之声悠扬,宫廷乐师们身着清雅的服饰,正奏着悠扬清脆的曲调。万历今夜兴致大好,不但亲自为太后斟酒,还接连喝了很多杯他人的敬酒。
但这一切皆与嬣婉无关,尽管她已经尽力躲得很远,却还是逃不过天子不时扫过来的目光。她只能假装看到美食很兴奋,埋头往嘴里塞东西,郑贵妃看着她一脸鄙夷和嫌弃,而万历的目光却用耐人寻味。
当正嬣婉发愁没有开溜的机会之时,给太后献寿的舞姬们恰手持彩绸,款款走出。所有人的目光皆被吸引,她们的身姿优美,步伐轻盈,仿佛彩蝶在花丛中飞舞。随着音乐节奏的加快,舞姬们的舞蹈也越发欢快起来。她们犹如盛开的花朵,在万历的宝座前舞动,万历自然被吸引,看得如痴如醉。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嬣婉拎起裙角悄无声息的起身溜出了大殿,她一直走到殿外的角落,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溜进侧边的厢房。
她迅速地把门关上,并插上一根木栓,她顾不得“砰砰”直跳的心,快速将车上厚重的华服脱下,里面是一身宫女的衣衫。
这是她提前让锦慧准备好的宫女的衣服,就是为了今日便于逃跑,为了不连累锦慧,嬣婉未并将逃跑的事透露给她半个字,只是连哄带骗的让锦慧吃了嗜睡的药,早早的就睡在了宫女的寝室里。
而锦慧却并非全然不知,只是她明白紫禁城终究是困不住自已的主子,她只能默默含泪送主子离去。
幸而,寿宴上的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的离去,整个大殿依然是沉浸在美妙的舞蹈中,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才谨慎的从慈宁宫溜出来后,然后一直快步向御尚房方向跑去。
在月色的映照下,紫禁城的深宫中,一辆破旧的运泔水车停在了一角。
而此时齐玉一身车夫打扮,正焦急的等待着她的到来。而真正的车夫先前被他设计喝下了迷药,正昏睡在柴房里。
“齐玉……”靠近车子时,嬣婉才小声呼唤。
听到动静,齐玉从一旁的角落里钻了出来:“你可算来了。”
“这味……”嬣婉捏着鼻子,感到胃里一阵翻涌,早知如此,刚刚就不吃那么多东西了。
“忍忍吧,出去就一切万事大吉了!”
“嗯。”嬣婉重重的点点头,紧咬着下唇,强忍着泔水的恶臭,小心翼翼蜷缩着身体的钻进了车子的夹缝里。
两人就这么一路都还算顺畅,正当两人紧张而激动的以为很快就能到达北神武门时,一名侍卫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你干什么的,这大半夜的去哪?”
齐玉心一惊,为了不让来人看清自已的脸,他下意识压低了头:“官爷,小的送泔水出宫去。”
“送泔水?今天怎么是这时辰?”
齐玉随机应付:“这不太后寿宴,用食是平日好几倍。”
“官爷这味不好闻,您要不……”见侍卫狐疑的看着齐玉,又捏着鼻子走向泔水车,齐玉不得不让侍卫知难而退。
可侍卫并未搭理他,依旧向车子走去。此时,藏在夹缝中的嬣婉能觉察到那个侍卫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后他停在了车前,这时她似乎感觉有一道冷冽的目光透过藏着自已的门板,扫视着她。
她紧紧蜷缩着身子,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她甚至觉得自已的呼吸在那一刻几乎静止了。时间仿佛凝固一般,每一秒都变得异常漫长。
终于,脚步声逐渐远去,侍卫离开了。她松了一口气,心中的紧张感却并未消散。
他们就这样提着心又继续往前走,可当来到北门时,却发现神武门紧闭,齐玉不禁担忧,小声对着车子里的嬣婉低语:“宫门此时竟然闭着,这不应该啊!”
“那可怎么办?”嬣婉在夹缝动弹不得,忧心忡忡。
“都到这里了,无论怎样也得去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