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东叹了口气,把单子递给护士道:“药费已经补齐了,麻烦你这边尽快安排治疗。”
护士确定单子无误,别样看了林海东身后的苏渊一眼道:“你们一家挺幸运的,遇到贵人了。”
“什么?我们林家来了贵人?太好了,真是老天保佑啊!”老太太听了护士的话,激动的大叫。
有贵人?
其余人也都醒过来,无比激动的看了过来,当看见苏渊站在病房里,犹如见了鬼般,吓得面色惨白,发出鬼哭一般的惊恐嚎叫。
紧接着,他们立马闭上眼或歪过头,装作没看见苏渊。
林玲强忍脸上的剧痛,拿着被子把头遮住,唯恐苏渊发现她。
曾经一见到苏渊,便恨不得踩在头上辱骂的林家人,此刻全都跟个鹌鹑一样,避而不及。
老太太还在嚷着‘贵人’是谁,她想要见贵人。
苏渊无视这些人,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来,看着林海东道:“说吧,初墨在哪?”
一听到苏渊的声音,老太太犹如被卡主喉咙般,瞬间止住声了,紧接着她浑身控制不住颤抖,一股尿骚臭味传来。
“15号床你怎么回事啊,不是刚解决完私事,你怎么又漏尿
了。”护士一脸嫌弃走过来,给老太太擦身体。
老太太犹如死了一样,不论护士怎么折腾,都不像之前那样发出‘哼唧哼唧’的声音。
林海东叹一声作孽,对苏渊道:“我这个当父亲的很失职,女儿逃婚了,我几乎是最后一个知道,她是不可能告诉我她去了哪里,不过我在我女儿房间发现她之前写下的一篇日记。”
他拿出一页纸,是从笔记撕下来的。
留有娟秀的笔迹,苏渊一眼认出是林初墨的字迹。
“我想去唐古拉山脉看雪山,想去青海湖看羚羊,想去呼伦贝尔草原看银河星空,我想在那个离天空最近的地方,我能够明白我真正想要什么,如果能与最爱的人在一起,那我一定会向上苍祷告,希望它的温情能化作一缕风,永远的去拥抱他,让他不在受苦……”
林海东轻叹道:“她很久以前,就一直想去高原,只是……”
苏渊看着笔记上的文字,女孩子的纯情与向往,跃然眼前,他内心难以平定,抬头看着林海东道:“很久以前?你们林家条件优越,就没有让她去过?”
林海东摇摇头道:“我和王翠兰对丫头期望很高,
读完重点小学,上重点中学,考完高考,毕业名校后,我们又让她接管部分家族事业,不断去锻炼她……”
“锻炼?”苏渊冷怒道:“你知不知道初墨当你们女儿,受了多少苦,又受了多少委屈?你们若是能尽到半点父母的责任,她又怎么会如此果断离开?!”
“是我的错,是我和翠兰的错。”林海东喃喃自语,两行眼泪流下来。
苏渊深吸口气,渐渐平复心情。
高原,一直是林初墨向往的地方。
如今她摆脱林家束缚,十有八九会去那个地方。
“你自己好自为之,我走了。”苏渊起身正要离开,林海东连忙叫道:“苏渊,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说。”苏渊头也不回道。
“我女儿受了太多的委屈,我这个做父亲的给不了他什么,如果有可能,如果你能遇见她,代我转告她,我不配当她的父亲,只要她能高兴,一辈子不回来也没关系。”
“放心,即便我不说,她也绝不会再无缘回到这个地方。”苏渊冷声道。
“女儿?苏渊?”忽然,病床上的王翠兰猛地睁开眼,冲着林海东歪嘴傻笑道:“哎呀,我的好女婿
,你终于来了,你和我女儿什么时候生孩子啊?我还想着抱大孙子呢!”
“翠兰,我是你丈夫啊。”林海东苦笑一声,对苏渊道:“自从那一天过后,她就变成这个样子,经过治疗有时候清醒,有时候却是疯子,会把任何人当做你还有初墨。”
“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曾经犯下的罪孽,将要用余生来弥补,怨不得任何人。”苏渊扫一眼床上疯癫傻笑的王翠兰,情绪异常平静,在林海东痛苦目光下离开病房。
病房里的老太太、林玲,及林家亲戚们,皆是痛苦不已。
这就是报应吗?
苏渊离开医院,联系孙宇成,让他调集全部资源,查一查近几天乘坐高铁或火车离开s省,去往高原等地区的所有人员,一有消息就向自己汇报。
虽然凭林初墨的才智,既然选择默默离开s省,她肯定不会走一般路线,而让自己查到她的,但好不容易有了线索,做总比不做的好。
而且,林初墨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
倘若一个月之内不找到她,哪怕自己将伏黎等人都审判了,她也将命途多舛。
苏渊回到壹号别墅,带着姐姐来到睢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