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兴昌蠕动着嘴唇,他艰难的把眼睛睁大。
“爸!”聂英华再次痛苦,哭的声音很大,更是撕心裂肺!
聂兴昌艰难的看他一眼,然后抬起眼睛看着聂丞民。
聂丞民神情木讷,眼泪只是无声流下,没有说一句话。
这一刻,聂兴昌浑浊的眼睛发光,仿佛有一团火炬在燃烧!
“家主!”聂建安一看不妙,立马挪个身位,挡住了聂兴昌的视线,颤声道:“家主,聂英华是你的长子,常言道,立长不立贤,您是要立聂英华为家主吗?”
聂兴昌身体已经动弹不得,甚至连摇脑袋都做不到。
濒死的他,眼里却充满一股如猛虎般的威严,甚至让聂建安都感到害怕。
他拼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眼睛左右乱动。
他似乎用尽所有力气,要抬起两根手指……
眼看这一幕即将发生,聂英华一把抓住聂兴昌的手,哭道:“爸,您将家主之位交给孩儿,孩儿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
聂兴昌瞪圆虎目,这一刻他的胳膊变得异常有力,似乎要挣脱聂英华的手。
聂英华反手抓着,佯作是聂兴昌抓着他的手,嘴里还痛苦道:“爸,您别再强撑着了,孩儿看您这样受苦,心如刀绞,您就安心去吧,不要舍不得
孩儿,孩儿以后会下去陪您老人家的……”
聂兴昌眼神凶狠,浑身发颤,吐沫、口水从嘴角流出。
一直绷着一股劲儿,似乎要张嘴说着什么。
最终……他身体猛地一僵,紧接着慢慢软瘫下去。
他的眼睛还是睁着的。
可眼里的光,如熄灭的火,迅速黯淡……
窗外天空,骤然变得阴沉。
寒风席卷,吹得窗户噼里啪啦作响。
屋内,仿佛笼罩着一层灰幕。
所有人脸上,布满了恐惧!
该来的,还是来了!
“家主!”聂建安率先痛苦,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紧接着,痛苦的嘶吼与哀嚎,充斥着整个疗养房,传遍整条走廊,甚至传到了外面。
外面操场上。
数百位军人同时卸下帽子,对病房放下低头默哀!
一代军神!
终归陨落!
哭了一会儿,有人问:“刚刚老家主立谁为家主?”
“还用得着问?老家主刚刚竖起一根手指头,明显指的是老大,聂兴昌!”
“放屁,老家主明明是要伸出两根手指头,被聂兴昌按住了!”
“你少胡说八道,就是一个手指头,我看到清清楚楚!”
“老家主都表态了,要立长为家主,你们还想抵赖!这是在乱规,是要篡权吗?!”
“你再说一句试
试!”
“怎么样,家主已立,你们还想干什么,反了啊!”
顿时,病房场面乱作一团。
两伙人居然当场动手打了起来!
争吵声,怒骂声,听起来极为刺耳。
聂怜雪眼眸呆滞,苦涩一笑。
看着爷爷的遗体,他的眼睛还睁着,还能看到这一幕……这,这多让他老人家寒心啊!
“都住口!”聂英华一声低吼,所有人立马闭嘴,停止殴打。
“你们当着老爷子遗体的面做这种事,成何体统?!”聂英华怒扫道,眼底深处,却流露出的狂喜!
他终于如愿以偿了!
“我在这里看的真切,老家主临终前,比划1的手势,已然将家主之位传给聂兴昌。”聂建安道。
说着,聂建安看着林兴学问:“青祈神医,您是外人,您给句公道话,最后时刻,老家主是什么意思?”
林兴学缓缓道:“我对军神颇为敬仰,他最后传达的意愿,正是传给聂兴昌。”
林兴学早跟聂兴昌串通好了的。
哪怕老爷子最后死了,也要想办法把家主之位落在聂兴昌的头上。
这样,林兴学也会获得不少好处。
闻言,英华党众人面露喜色。
丞民党人们皆面如死灰。
青祈是洛神宗的人。
不掺和任何利益。
他的话,
自然极具说服力。
聂怜雪眼里充满愤怒。
换做以前,或许她也会信。
可,苏渊所言,让她意识到里面存在内情。
她按捺不住,终于要开口时,聂丞民跪下磕三个响头,失神落魄般转身离开。
聂英华眼神深处流露出‘胜利者’般的笑意。
弟弟算是认输。
而他家主之位,也将彻底做实!
“聂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