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符契银铃(2 / 3)

她抬头瞅了一眼在天帝旁边的师尊,希望他能说些什么,却发现他甚是轻松悠然,她不觉有些沮丧。

“玉鸣啊,你怎敢欺君?”天帝痛心疾首地发问,一时半会儿却又不知如何处置她是好,遂揉揉额头,略带疲惫地说:“来人,将她押送天牢,听候发落。”

按理说,既然玉鸣已经不是那个玉鸣了,那就像一块被驱散了虚假荣光的平凡石头,再不配嵌在天宫的雕梁画栋上了。她当然觉得很冤屈,可溯源镜上的影子已经明明白白显示,她是孔雀,宛君才是凤凰……

那么,该当紫玉姨母的,就是宛君了,该当师尊徒弟的,也只能是宛君了吧?有点忧伤是怎么回事?玉鸣自嘲地笑了笑,她到底在奢望些什么呢?

天帝对她还是很仁慈的,特地吩咐下去,要求看守牢狱的狱卒善待她,也因此,暂时关押她的地方还算舒适,更没有谁闲来无事打趣她取乐。

清净,清净像覆没的过往与未知的前程,像雪花纷纷盖住万家灯火……

就在众神思索玄尊会如何对待已经与他缔结了师徒之缘的孔雀灵玉鸣的时候,玄尊的话已经传出,称,无论谁是天后之妹凤玉鸣,太九玄当初之所以收留那位姑娘,不过是因为可怜她当时处境孤苦,又看她桀骜不驯,希望引导她步入正途,而与她的身份毫无干系。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遂将履行诺言,予教玉鸣直到其成神。

众神这便明白,即使有一天玉鸣失去了天帝这个姐夫,她也会永远拥有玄尊这个师父。

不久,九天上老老少少的神仙们都吃惊地目睹了玄尊大张旗鼓地闯入天牢。事实上,几百万年来,总的也没多少上神见过玄尊摆那么大阵仗去见某个人,他身后浩浩荡荡跟着数十名高阶仙官与仙娥,高秉着宝扇与华盖,似乎将这数百万年罢免的尊神仪仗一夕之间给补了回来。

玄尊备好了车辇,但玉鸣坐上后没走出两步就有些干呕,她现在状态蔫嗒嗒的,垂头丧气,好比霜打的茄子。玄尊索性就撤了车辇,亲自背了玉鸣往回走。

“师尊,我真是我姐姐的妹妹,我真是凤凰!”凤玉鸣趴在玄尊背上,委屈巴巴地说。

“我想也是。当时该叫你们各自现原身就好了,倒省得搬出溯源镜。”玄尊说。

“是哦,现原身就真相大白了。师尊,你真聪明!”

“你这个傻瓜!”玄尊轻笑道,“现原身耗费真气,还是少行为妙。”

然而,他嘴角却扬起一道温柔的弧度,这是千百年来,玉鸣未曾见识过的。当然,她此刻待在他背后,也见识不到,不过他语气中洋溢的温柔她却真真切切接收到了,心中遂升起信赖,环在他脖子上的胳膊不觉收紧了三分。

恰在这时,好巧不巧,兰籍府轻霞夫人偕同蓝衣姑娘迎面走来。二人见玉鸣竟然承受玄尊如此盛大的恩宠,心中均难免嫉恨。

先说轻霞,她虽然嫁入兰籍府已逾千年,奈何千年来对太九玄的尊主旧情未了。她与符宋是指腹为婚,本来就没有多少感情可言,符宋又沉默寡言,少与她交流,北海的光线还总是沉沉黯黯的,她闺中少妇的心绪便长期处于这样无尽的压抑中,每当幽怨的时候,唯一的乐趣便是回想待字闺中时与玄尊吟弄风月的历历倾城时光。

她知道,她已经不能再肖想玄尊大人了,但女人的嫉妒心终归是有的,她得不到的也不想别人得到——哪怕是刚刚展露些可能会得到的迹象也不行。

再说芸沚宛君,她刚出世那会儿,太阳升起,她沐浴着光辉,跟着所有禽类一起引颈歌颂,欢度悠闲的时光,太阳落下,她目送着火轮沉降,悄悄做好入眠的打算,直到漫天的灯光在床头熄灭。

那种情况下,太阳是像一幅挂在天上的写意画,是她偶尔瞻仰却并不过分在意的友好伙伴。可是有一天太阳掉下来了呢?掉到了她身边的草丛里,灰里土气的,狼狈不堪的,她根本认不出那是印象中辉煌的太阳。

她将变成了脏兮兮的圆球的太阳抱回了家,从此到哪儿都拖着脏圆球,像拖着一个小跟班,嘿嘿,她也小小地威风了起来。她对脏圆球颐指气使,发号施令,而呆呆的脏圆球肯定会顺从她,因为是她救了它。

但没过多久,她的主人生涯就被迫终止了,她知道了她驱使的原来是高高在上的太阳,是曾经可望而不可即的光辉存在,她这时有些后怕,同时还有许多不甘。

她是亲自接近过太阳的,她始终搞不懂,那团迷迷糊糊比她还弱小的东西凭什么是大家都景仰的太阳呢,她太不服气啦!可再不服气也没用,谁让人家生来就是九天上的存在呢!

她毕竟是软弱的,随遇而安的,心中的不平慢慢也就打消了。

但是,突然有一天,有人跑来告诉她:你能取代天上的太阳。

她想了想,确实是这样,她比那只憨憨傻傻的圆球可强太多了!

那个人给她规划好了取代太阳的路线,她只用照这条路走就能再次回归自己昔日的奴仆之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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