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麟开着车回到医馆,一下车便看到了令他意料之中却又颇有些让人发笑的画面。
只见‘金仁堂’的正门口,直挺挺的跪着三个人。
除了铁打不动的霍普洛斯以外,另两个人便是霍凌双和她的爷爷霍振英。
霍振英的旁边,还摆着一副轮椅。
‘金仁堂’进出就诊的病人见此一幕,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这三人,时不时还低声讨论几句。
可跪着的三人却跪得非常坦然,丝毫不在乎周围众人异样的眼神,这倒很出乎金麟的意料。
要说霍振英跪下,那是为了他终身的自由,在情理之内。
可令他极为感到意外的是,没想到嚣张跋扈、目空一切的霍凌双竟然也会陪着她爷爷跪在了门口。
这三个人,都姓霍,真巧
金麟笑了笑,朝着‘金仁堂’走去。
当他不动声色的越过三人快要走进药堂时,霍振英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金先生请您救我!”
金麟闻言,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开口问道:
“你孙女和你的徒子徒孙被我打伤了,你不恨我了?不想着要找我报仇了?”
“不恨了”
霍振英低着头,沉默了几秒,态度谦和。
“上次确实是老夫有错在先,冒
犯了金先生您,感激金先生手下留情,只是打伤了他们。
他们平日里仗着练过几年武,行事太过于自傲,这件事,说起来也算是好事,杀了杀他们的威风,让他们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至于以后因自傲丢了性命。”
金麟长叹了一口气,缓声道:
“随我进来吧。”
“谢谢金先生!谢谢金先生!
双儿!还不快点给金先生磕头,感谢他的大恩大德!”
霍振英一边说着,一边瞪了一眼身旁的霍凌双。
换成以前,他绝对不会对自己这最为疼爱的孙女大呼小叫。
但这次不同,金麟是真的既有本事又品性非凡,不但自己一生的行动自由掌握在金麟的手中,而且对于这种人,唯一的选择就是好好结交。
过去的十二个小时,可以说是他这辈子最开心最珍贵的十二个小时。
能自己自由的行动,不再依靠轮椅,让他仿佛找回了初恋般的感觉。
什么报仇,什么武功天下第一,都没有身体健康来得重要。
看着活动自如的双腿,他甚至有一种错觉,自己真的就这么好了,永远的好了。
可短暂的十二小时一过,他的情况果然如金麟所说,不但立马瘫在了地上,还全身难受,连嘴角都不自觉的流出了口水。
所
以,他没有半点犹豫,立刻让霍凌双把他拉到了‘金仁堂’,心甘情愿的按金麟的要求跪在了门口。
健康和尊严,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
况且,这原本就是他自己造的孽,本来一百块能好的事情,最后变成了这样,只能怪他自己。
“感谢金先生答应救治我爷爷!双儿给你磕头了!”
霍凌双被霍振英一瞪,浑身吓得一激灵,立马二话不说的‘咚咚咚’给金麟的后背磕了三个响头。
“行了,进来吧。”
金麟说完,便直接进了药堂。
“是,是!谢谢金先生!”
霍凌双一边谢着,一边将霍振英扶起来让他坐在轮椅上,将他推进了药堂。
霍普洛斯看着这一切,哀怨的小眼神就快淌出泪来。
这一天半的风餐露宿,他已经全然没了昔日精致的风采,胡子拉碴、头发炸毛的俨然成了一个洋流浪汉。
霍振英爷孙俩的到来,原本让他以为自己有伴了,结果这还没一个小时,看大门的又只剩下了他一个。
苍天啊
药堂内,金麟没过多言语,对霍振英进行了针灸治疗。
不到半小时,霍振英整个人的状态都不一样了,不但神清气爽、头脑清明,还‘噌’的一下从躺椅上站了起来。
金麟施完针
,在铜盆中洗着手,看着就跟老小孩一样在药堂中转圈的霍振英道:
“才刚下地,运动量不宜过大,还是得循序渐进着来。
再有,我虽然治好了你的伤,但由于你这伤是练功导致的经脉受损,所以你每个月的十五号还是得来我这里进行针灸治疗,半年后才能完全康复。
这期间,绝对不可再修习内攻,只适宜活动筋骨,听清了么?”
“是!是!”
霍振英头点得如捣蒜,双手抱拳给金麟深深的鞠了一躬。
“老夫谢谢金先生的治病之恩!只要能让我不再坐轮椅,金先生怎么说,我便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