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牧野背对着陆夕柠的方向,虽然听到了她的声音,但以为是自己恍惚中产生的幻听。
这个点,她怎么可能会出现呢?
然而下一秒就听到了小团子的一声呼唤。
“爸爸——”
是他心心念念想要听到的声音。
禁锢季父呼吸的手松了松,季牧野墨黑色的瞳孔与夜色融为一体,他动作缓慢地转身。
看到不远处往这边跑来的身影,季牧野好像失去了所有行动力的木偶。
陆夕柠播放了一次陆糯糯的喊声,看到男人终于停手,紧悬着的心可算是放下了。
她上去就是一巴掌:“季牧野,你疯了!”
季牧野的脸被她扇向了一边。
他转头看着她生气的杏眸,鞋子刚准备往前迈半步,想起了什么又瞬间缩了回来。
陆夕柠的怒气还在。
她就像是在训孩子一样质问季牧野。
刚才她看得非常清楚,如果自己再稍微晚来一步,季父就真的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季牧野是真的想灭了他!
“你知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为了这样一个人值得吗?你有没有考虑过三个孩子的感受!”
“你知不知道小朝和小则还在家里等你回去,陪他们一起拼新买的拼图,你知道他们多期待吗?”
她语气裹胁着怒火:“季牧野,看着我!”
男人薄唇微启:“我一直在看着你。”
陆夕柠:“……”
她竟然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委屈。
像季牧野这么会压制自己情绪,且从不示弱的男人,到底遭遇了什么破事,才会露出眼前这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她杏眸圆睁,瞪了季牧野一眼,反手就给了季凌渊一巴掌。
陆夕柠压着声音里的怒气,质问他:“你这个疯子又对他做了什么?”
季凌渊:“???”
季父刚才都看到亲妈过来接他的景象了。
嗓子就像是被灼烧了一样疼痛,奈何双手被绑,人被吊在树干处,只能脚尖用力去触碰地面,才能勉强缓解胳膊的疼痛。
好不容易喘口气,就被陆夕柠扇了一巴掌。
他也跟着怒火上涌道:“关你屁事!”
陆夕柠了解季牧野的性格和脾气,如果不是季父做了什么过分到极致的事情,他绝对做不出把人绑到季家祖坟墓地这种不理智的事情。
树旁边就是季家的列祖列宗,季父的方向正对着他亲妈的墓碑,在月色下含笑盯着他。
“季凌渊,我不是季牧野,和你没血缘关系,我打你不会遭遇天谴,你要不要试试?”
季牧野从她给了季父一巴掌那刻,死寂的眼底闪过一道亮光,黑眸一转不转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此刻听到她维护自己的话,他冰冷的心脏好像被人放在了温室里,缓缓回归到怦然心动的状态。
季凌渊:“疯子!一个两个都是疯子!”
打人费体力,陆夕柠不想折腾自己,目光转向季牧野身后的马塞,让他去车里把她的包拿来。
男人知道陆夕柠对季牧野的重要性,二话不说就朝着下方疾步而去。
麻痹的四肢一点点恢复过来,季牧野把人拉到了一边,让她不要掺和进他和季凌渊的事。
“我不掺和进来,你就把他灭了!”
“季牧野,你不是口口声声都是为了孩子吗?你就没有想过万一将来两个儿子想要考公,你刚才的行为会给他们造成什么后果吗?”
季牧野实话实说:“他们说不……”
战斗值达到顶峰的陆夕柠,冷笑一声,“现在说不,就一辈子是不吗?”
“你之前离婚不也信誓旦旦让我别后悔,前两天还不是说想和我复婚?”
季牧野:“……”这话没法反驳。
这个狗男人刚认回女儿没两天,就开始在法律边缘蹦哒,陆夕柠快要被他气炸了。
结果一转头,就看到了正在嘲笑季牧野的季父,气不过又给了他一巴掌。
季凌渊:“!!!”
恰好这时,马塞拿回了她的包。
陆夕柠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喷剂,对着季父身上就是咔咔一顿喷,味道刺鼻,令人不适。
“你给我喷了什么?”季凌渊大声呵斥。
陆夕柠淡淡开口:“从雌蛇身上提取的好东西,只需要半个小时,附近的雄蛇都会闻着味儿过来缠在你的身上,还会在你身上缠球……”
她曾从季家老宅的佣人口中得知,季凌渊从小就很怕蛇,几乎已经到了听见「蛇」这个字,身体就会立马产生过敏症状的严重现象。
季家祖坟安置的这个墓园,是个背靠绿水青山的风水宝地,蛇虫什么的最喜欢大自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