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陆夕柠见她脸色苍白、唇瓣干裂的模样,叹口气:“先吃饭吧。”
隔壁的奶奶和孙女,看到曾娅这个样子也跟着摇摇头,她们以为陆夕柠是曾娅的朋友,便跟她唠嗑起来,
“这家人也是奇葩,儿媳妇都住院一天了,也没见个人来陪,热水热菜没有,偶尔还要过来骂她,她家也有闺女,咋能对别人家闺女这么坏。”
闻言,陆夕柠没有评价。
之后一直等她离开,都没有看到曾娅的丈夫出现。
门口进来一个中年阿姨,看起来慈眉善目,陆夕柠介绍道:“这是我给你请的护工,费用不需要你支付,安心养身体。”
等她走到门口。
曾娅突然喊住她,问道:“你明知道……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
给她请护工的这点钱,对陆夕柠而言并不多。
但对天天接受夫家人指责和抨击的曾娅而言,她的好,就像是悬在她良心上的利剑,是她从未感受过的温暖。
陆夕柠回头看着她,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
她能明白曾娅内心的忐忑和恐慌,难得被人这么对待,难免不习惯,因为从未得到过,所以惶恐不安。
“曾娅,身体痊愈后,试着走出家门看看吧。”
看不到她的身影后。
曾娅低头,看着被子喃喃自语:“……走出家门看看吗?”
第二天一早。
护工拿到了陆夕柠安排人送过来的乌鸡汤。
刚打开盖子凉了一会儿,转身去水房打壶热水的功夫,回来就看到一个男人坐在陪护椅上喝着。
“你这人怎么回事?咋喝病人的营养品呢!”
“放在我老婆柜子上的东西,我怎么不能喝?你又是谁,在这里和我吆五喝六,算个什么东西儿。”
这男人一看就是在家里游手好闲的主。
护工想到陆夕柠额外给她的那笔钱,立马清了清嗓子:“大家快来看啊,一个四十多岁的巨婴!”
“老婆生病不过来陪护就算了,居然还喝别人送的鸡汤,见过不要脸的,第一次见这么不要脸的,都过来看看啊,好不要脸的老东西!”
曾娅也傻眼了。
护工对她一直都是温声细语,照顾体贴。
没想到转头对她老公居然是这副态度,她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男人见护工如此,也有些挂不住脸。
主要是他现在手里还端着陆夕柠送来的鸡汤,嘴里还嚼着鸡肉。
多人病房的家属,本来就多。
走廊上的人听到了动静,也纷纷往里探头,看他又端又嚼,女人却营养不良的样子,一个个都用谴责的目光看他。
男人很生气,想也不想就把饭盒砸在了女人身上:“我就给你尝个味道,还落了一身腥骚,以后我不管了!你一会儿自己出院去!”
曾娅刚换好的病号服,全是鸡肉渣。
而那样补营养的药膳鸡汤,早就被他老公喝了一个干净。
护工在医院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什么都没说。
她又重新去拿了一套换洗的病号服,给女人换好衣服后,把病床上的东西也都给收拾干净。
曾娅很茫然,她问护工:“你不会觉得我很懦弱吗?”
女人被夫家压榨过后的逆来顺受,陆夕柠在人找护工时就考虑到了。
所以才特意找了现在这个护工。
“这是你的家事,与我无关。”
“我拿钱办的事是照顾你,其他的和我没关系。鸡汤说白了是给你的,你爱给谁喝就给谁喝,反正我又没多一分少一分。”
自己爱糟蹋身体,没苦硬吃,还要显得自己付出多的女人,她见多了。
闻言,曾娅愣了好久才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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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夕柠接到护工电话时,正在茶室和黎麦见面。
得知这边情况,没有任何意外。
她直接告诉护工,如果曾娅今天出院,她就可以直接去接其他陪护的单,至于她给她的那些钱,她也不会要回来。
护工闻言,也很开心。
而陆夕柠也拿到了这户人家的家庭情况。
曾娅的丈夫今年四十多岁了,一直怀揣着拆迁暴富的梦想,大学毕业后就没有工作,过去吸血父母,如今吸血妻子。
说来可笑。
她们现在西郊住的那套老破小,还是曾娅去世父母留给她的遗产。
结婚后,她丈夫户口就落在了房子下。
后来慢慢地,她公公婆婆、小姑子和她丈夫……甚至还有些不认识的七大姑八大姨。
最初说是为了孩子上学,但最后好学校没考上。
逼着曾娅掏钱给他们找技校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