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见到你,就已经是今日下午了,一天一夜的时间也能叫做离开一阵吗?” 嬴政何时被人如此忽略过,他堂堂始皇帝,竟然被自己的逆女忽略了个彻底,嬴政表面上无动于衷,可心里早就要气炸了。 赵不息迟缓的开始回忆,刚才她刚和萧何讨论完,上午她和陈平一起去给贵族们写信,昨夜和范增一起列了半晚的计划书,昨天下午开会,昨天中午和便宜爹一起吃午膳。 好像是哦,的确有一整天都没有见到便宜爹了。 赵不息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我有急事嘛……”眼看着嬴政还要再和她算账,赵不息连忙挤出两滴可怜兮兮的泪。 “旁人小时候都是她们父亲陪她们一起读书的,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和长辈一起在书房中修过书呢。” 赵不息狡猾的将读书和修书两件有一点关系但不大的事情放在了一起。 嬴政心骤然一下子就软了,本来还想质问赵不息为何不同她的管仲范雎一起修书这时候才想起还有自己的心思顿时也淡了。 自己飘零在外的小女儿啊。 嬴政回忆起自己在咸阳宫中考察其他公子皇女们学业时候的场景,那么多记忆中一个和不息有关的都没有,又低头看了眼可怜兮兮的赵不息,终究还是默认了赵不息拉着他往书房走的行为。 “要用白话写,就是不要用平时书上的书面写法,用我们平时说话的方式写。” 赵不息提出要求。 文学水平颇高的嬴政无奈看了一眼赵不息,赵不息发动了水汪汪大眼睛攻势,嬴政叹息一声,动笔按照赵不息说的写法写。 “要先将和徭役有关的秦律都找出来,再选择征夫生活做事中最容易触犯的几条。” “不要写黔首们应当做什么,要写他们不能做什么……” 赵不息喋喋不休的提着要求。 嬴政忍无可忍地搁下了毛笔:“你这是在教黔首偷懒耍滑!” “我只是在教黔首们如何避免违反秦律。”赵不息反嘴。 “难道我好好的百姓送去咸阳修宫殿,就是为了他们回来的时候缺胳膊少腿或者被罚的倾家荡产吗?” 嬴政淡淡道:“你倒是心软。你昨日兴高采烈的模样大半是装出来的吧。” 赵不息撇撇嘴:“我能赚一大笔钱我当然高兴了,这和我舍不得我治下的黔首受罪又没有冲突。” “你倒是分得清楚。”嬴政略有些诧异的看了眼赵不息。 能将对于两件事的情绪完全分开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嬴政也是在继位数年之后才养成上一刻还被气得大发雷霆,下一刻接见下一位大臣照样笑语盈盈的本事的。 嬴政觉得他女儿果然像他,心情一舒畅又接着提起笔按照赵不息的要求写书了,顺口一问:“我看到怀县县衙正在往外搬运粮食,听说你打算从公中仓库和你自己的名下共同出一部分粮食替服徭役的征夫解决来往路上的食宿?” 赵不息倒是不意外嬴政能打听到这个消息。 她便宜爹在打探消息这方面还是很像她的,聪明通透,深知情报的重要性。 “对啊,成年男子要去服徭役这是秦律规定的,我人微言轻,又没法打消始皇帝想建造阿房宫的想法,只能尽可能让我治下要去服徭役的黔首们过的容易一些了。”赵不息托着腮,叹息一声。 沾满了墨水的笔尖顿了顿,嬴政淡淡道:“秦会支付黔首徭役期间的工钱。” 潜意思就是说他制定的制度很好,用不着赵不息发表意见。 赵不息略微翻了一个不太明显的白眼:“是啊是啊,给发徭役时期的工钱但是不管来回的路费。” 这就和“你来北极找我玩,我包你食宿和看北极熊的门票钱”有什么区别。普通人缺的是那几天的食宿和门票钱吗?她们缺的是做游轮去北极的那十万块钱。 对这个时代的黔首来说,大部分人一辈子都出不了县城,对他们来说穿越数个郡去咸阳甚至更远的骊山服徭役和后世的普通人去北极没有任何区别,都是正常情况下因为负担不起高昂的路费一辈子都不会去一次的那种。 刘邦家里不算太穷,自己还是亭长,去咸阳服役还要向萧何借钱呢,别说其他更穷的黔首了,常常是一趟徭役就耗尽了家财。 嬴政听到赵不息这话就装作没听见一样,不应声了。 “朝堂之中也有一些大臣认为征发这么多青壮劳民伤财,我还以为你听到这个消息必定会如那些大臣一样愤怒乃至私下骂始皇帝呢。”嬴政若无其事扯开了话题,不再说徭役路费一事。 嬴政想起自己朝堂中那些大臣面红耳赤的愤怒模样,嘲讽:“不过是拿天下苍生做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