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密林入口处,柳沐倾瞧见那些公子哥儿们个个严阵以待,甚至有人已经将盔甲穿在了身上。
再反观柳沐倾二人,则是轻装上阵,除了防身的兵器,既狩猎的弓箭外,似乎并无其他准备。
这一番比对下来,男子那边便传来了嘲讽声:“果真是什么都不懂的妇人,进入密林狩猎,竟毫无准备,这是连命都不想要了吧?”
“早先我听闻有两位女子要一同进入密林,还以为是什么巾帼英雄,如今看来,竟是两个毫无见识的小娘子。”
“若是没那胆识,还是莫要参与狩猎了,可别刚进去,便被吓得花容失色、哭哭啼啼,还得咱们耽误自己的时间,将人送出去。”
“要我说,女子便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身为女子理应在后宅相夫教子,怎可如此抛头露面,丢人现眼?”
柳沐倾原本是没打算同这些人打交道的,但既然对方先挑衅了,那她自然不会示弱:“我竟不知我朝好儿郎净都是些只会耍嘴皮子的贪生怕死之辈?自个儿缩在壳里,便以为人人都要背着壳才能过活吗?”
谢晚晚立刻接了一句:“倒也不怪他们,大抵是因为他们比不上你我这般英勇。”
柳沐倾嗤笑一声:“倒也未必,也可能是他们心知自己实力太弱,怕输给两个女子,丢了颜面,这才想靠着一张嘴劝退你我。”
男子们哪料到这两个妇人竟还敢还嘴,一时间气恼不已,纷纷放起狠话来。
“我本还想着待会儿好心送你们出来,如今看来,倒是不必了!待会儿你们哭的时候,可别喊我们帮忙!”
“妇人果真是见识短,我们好心出言提醒,你们竟这般不识好歹!到时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咱们可说好了,待会儿你们可不许一时心软,出手相助,由着她们哭便是了。”
话音刚落,又响起一阵阵男人的嘲笑声。
柳沐倾骑着马来到他们面前:“到底是谁胆小怕死?各位公子若是敢的话,不如将身上的盔甲卸掉,同我们这般轻装上阵,如何?”
前一刻还在出言嘲讽的几人一听这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的没一个人敢接话。
谢晚晚冷笑一声:“丢人现眼!”
男子们一个个面色难看,却似乎生怕被逼着脱去铠甲,也不敢再像方才那般口出狂言了。
就在这时,顾廷墨也骑马赶了过来。
他一眼便瞧见了人群中一身玄色骑装的柳沐倾,她怎么也来了?
顾廷墨微勾唇角,正要夹紧马腹凑上去,却听到身后响起顾景书的声音:“三哥来得这般早,定是做足了准备吧?”
顾廷墨转头看了眼追上来的顾景书:“不比四弟,胸有成竹。”
顾景书朗声一笑:“本王能胸有成竹,还真是多亏了那位世子夫人,不过话说回来,这位世子夫人的确有趣,竟能将那姜家姐妹耍得团团转。”
顾廷墨听到顾景书如此议论柳沐倾,便觉得心中不虞:“在背后议论一个妇人,四弟,你何时也成了这等碎嘴碎舌之人?”
顾廷墨也听闻了昨日投壶一事,柳沐倾向来机敏,应当能理清这宫中利害关系,只怕是她虽无意,却要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若是能寻到个机会,他还要好生提醒一番,也好让她知晓出门在外,特别是与宫中之人打交道时,定要一步一个小心,步步谨慎。
顾景书闻言面色微沉,暗暗咬着牙道:“三哥何时变得这般循规蹈矩了?这可不像三哥平日的作风,怎么?三哥莫不是……”
顾廷墨不想搭理顾景书,只留下一句“那就提前恭喜四弟夺得魁首了”,便骑着马跑开了。
只留下顾景书在原地懊恼不已,由被飞起的尘土呛得接连咳了好几声。
顾廷墨骑着马晃晃悠悠来到柳沐倾身边,这般装作巧合的模样倒是让柳沐倾忍不住想笑:“妾身见过承瑄王,不知承瑄王可是有何吩咐?”
顾廷墨并未去看柳沐倾,而是转头看向密林深处:“世子夫人今日来此作甚?莫非真是为了拔得头筹?”
他原本是想拔得头筹,好叫顾景书气上一气的,但若柳沐倾想要,他让与她便是。
倒也不能这么说,这女子一向聪慧过人,倒也未必不能赢自己。
柳沐倾点点头:“王爷说得正是,妾身同王爷一样,今日的确是为了这头筹而来。”
顾廷墨并不诧异,但还是忍不住叮嘱道:“这密林深处时常有猛兽出没,须得时刻小心谨慎,世子夫人莫要大意。”
对于顾廷墨的关心,柳沐倾多少有些意外,但还是含笑应道:“多谢王爷提醒,妾身定然时刻谨记,王爷也要当心。”
顾廷墨唇角微扬:“多谢世子夫人挂心。”
柳沐倾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道:“王爷,妾身不便在此与王爷多言,便先行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