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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剑出山河(1 / 2)

何止是道不同。

如今倾风杀了他儿子,该得是世仇了。

他一直身在界南,清心寡欲,即便二人分别时话说得狠绝,也只当是分流云散,人各不同。

经年未见,再闻音讯,便是生死依托;挚友与自己结了杀子之仇。陈冀心中所想所感,必然不同他这一声浅谈来得那么简单。

倾风将碗放到边上,捡起地上散落;干柴,一根根往火光里堆。很快手边就空了,火光大盛,烧得锅中白粥鼎沸。

陈冀将锅取了下来,看出她神色中有些微黯然,新奇道:“你后悔了?”

“若是会让师父伤怀,确实是有些遗憾;。”倾风拍了拍手上;沙尘,不知哪时候沾上;碳渍,两只手都糊黑了。她往衣服上一擦,笑容混不吝地道:“不过我不后悔。纪怀故该杀。世人不敢杀,我这样;亡命之徒有什么好怕;?”

陈冀见不惯小姑娘这么邋遢,把自己;外袍扯了回来。

倾风又问:“师父你说,纪钦明不会派人来界南找我报仇吧?”

“我怎么知道?”陈冀不甚在意地回,“不过派人来杀,总不能是空手来;。”

倾风期待道:“也是。界南久无来客了。”

二人又烤了会儿火,等火光寂灭,暖意退去,陈冀一丢手上;木柴,撑着膝盖起身,说:“该回了。”

倾风去溪边打了盆水,浇透余烬,跟在陈冀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家。

·

许是这次伤得太重,晚秋一场大雨,寒意浸人,倾风就开始病了。

屋外草木摇落,倾风躺在床上,听着外头声繁而势沉;雨水,砸落在水缸、蓬檐、枯枝、石桌之上,敲出高一不一;奏响。偶尔扬起头,透过窗格,不知是梦是幻,好像看见一个在风雨中徘徊行走;人。

不过更多时候是孤寂冷清;秋意,群鸟俱寂,寥落无人,只有陈冀守在她屋前,手里拿着把刻刀,摩擦出一道道低沉而粗哑;刨削声。

界南素来是这般萧瑟,倾风闭着眼睛,梦里都在想,如果自己走了,陈冀就该是一个人了。

他要怎么办?练剑;时候,连个听声;都没有了。

大概是她求生;念头太强烈,于是隆冬过后,天气转暖,她又好了起来。

陈冀在她屋里生了炭火,将几盆快被冻死;植株也搬了进来。

开春之际,倾风又把它们搬出去,发现那些小东西有几盆已经死了,根都烂了,也有几盆又抽出了几片新叶。

晴日;早晨,南城刑妖司;人前来拜会,给他们送了些礼物和汤药,还给倾风带了两封信。

一封是林别叙等人留给她;,给她说了陈氏那姑娘后续;安置情况。

另外一封是狐狸留;。信纸中间印着一个掌印,上面极豪放地书写了两个大字:救我!

倾风看完就把它烧了。

“谁;信?”陈冀拎着把带泥;锄头从院前走过,问,“你;朋友?”

倾风说:“那只聒噪;狐狸。”

陈冀立即没了兴趣。

倾风坐在炭盆边;小矮凳上,想给那刑妖司;青年烧壶热水,过了会儿,又说:“要不还是把他带回来吧,他在这儿也挺热闹;。先生没必要非把他留在京城吧?”

陈冀忙碌地走来走去,把锄头放好后,又将自己;行李拿出来。

他没几件好衣服,都是穿戴了多年;旧衣,有些磨破就磨破了,他漏风地穿着。有些好歹打了补丁,不过手艺粗糙,看着更为寒碜。每次出门,他才会把倾风给他买;好衣服拿出来。

屋里挂着最多;是他闲暇时刻制;木剑。从他将原先;佩剑卖了之后,就一直是用;这些木剑。

少年时;张扬似乎都在他;钝刀下被磨去,日复一日;静心冥思,如今变得与那些剑一样,普通内敛、深曲委婉。

倾风看着他动作,听到他说“要出一趟门”时,也就没觉得稀奇,淡淡应了声:“哦。”

又问:“这次去哪儿?”

陈冀弯下腰,将新带来;那些补药也往竹箱里装,说:“京城刑妖司,你也随我一起去。”

倾风愣了下,说:“我不去。”

陈冀没抬眼看她,不听她;意见,只说:“你去后山拜祭一下,同你父母说一声。”

炭上;水沸了,“咕咚咕咚”地作响。

刑妖司;青年战战兢兢立在门口,在长久;静默中屏息凝神,生怕自己发出什么声响引他二人争吵。悔不该等这口热水,早早溜了才对。

良久后,倾风还是起身去了,对着后山那些无名;坟冢恭敬叩拜。

等她回来时,刑妖司送信;人已经离开,留下两匹马。陈冀也收拾好了要用;东西,让倾风带上两件换洗;衣物,锁了门,率先上马领路。

他们骑马去了南城,将马匹还回去后,又租了一辆牛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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