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局看得懂局势,他的优势就是大局观。
他知道李特一旦加入,想要安抚周美琪就更加困难。
医院发生这种事,社会影响本来就已经够喝一壶,如果后续再发生什么,网上的口水都能淹死所有人。
“行了,你别过来,快回去!听到没有!”
韦局满是威严,可李特却无动于衷。
“我就在这里住院,我有权利四处走动吧?”
李特没有理会韦局,而是朝周美琪问了一句。
“你晚上睡得着么?”
做贼心虚的周美琪瞬间被这句话击中了。
李特一针见血,戳中了周美琪的痛处。
这么多年了,自打她儿子小学的时候为了玩乐,在课堂上突然扒下同学的裤子开始,她就陷入了一种极其矛盾的心理状态。
她知道自己的儿子跟别人不一样,但她找不出原因。
或者说,她不愿面对现实,不愿承认是自己的家庭教育出现了严重的错误。
她宁可将问题都归结于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性格,她儿子只是跟别人不太一样,仅此而已。
至于每一次事件发生之后,她身为母亲,当务之急当然是先保护好儿子,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她自问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任何人能比自己更爱自家的儿子。
她一把屎一把尿将他抚养成人,她所有的一切,都献给了这个宝贝儿子,这有错吗?
她觉得没错!
错的是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总是以各种借口来挑衅自己的儿子。
明知道苏赫宣会欺负人,你们就不能避开他吗?
明知道他喜欢捉弄人,你们就不能不跟他玩?就不能别总是在他面前晃荡?
对于她而言,双方都有责任,但她维护儿子的权益,保护自己的儿子,这是毋庸置疑的母亲的权利!
可她从不去想,别人的孩子也有母亲,别人的孩子也有权利。
她也曾在无数个夜晚辗转反侧,她也曾严厉地教训自家儿子,可往往适得其反。
她自问不是个完美的母亲,也会犯错,但在爱孩子这个事上,整个世界都没人比得上她。
可她也会在无数个夜晚,接受内心的拷问。
而李特可谓一剑封喉,一个问题就终结了比赛。
周美琪愕然在原地,低着头,默默地想了一会儿,而后抬起头来,带着诡异的笑容。
“你认识我仔对不对?”
她回到了自己的节奏,从别人的身上找问题!
李特啧啧两声,抬起头来,直视着周美琪。
“阿姨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连我都不认得了。”
周美琪认真打量李特,她细细观察李特的眉眼等特征,试图找出他当年的样子。
但她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让她不敢去揭开过往的记忆。
“你到底是谁!”
周美琪怒吼起来。
李特很淡然:“我叫李特,哦对了,就是让阿姨你赔钱最多的那个家伙。”
“赔钱最多?”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说到赔钱最多,周美琪就想起来了。
李特。
那个被误认为是自闭症的怪胎!
这怪胎的监护人是个老神棍,他说自己的儿子苏赫宣跟几个小同学,把李特推到了粪池里,差点淹死了李特。
事情闹到学校,周美琪赔钱了事,还当着校长和班主任的面,用手包的金属链子,抽了苏赫宣一顿,把苏赫宣的额头都打破了。
过了几天,苏赫宣又带人找到了这个小怪胎,在他的额头上画了个靶子,就是自己被打破头的那个位置。
而后,他们用弹弓,瞄着那个靶子,把李特打得满头都是包,打得头破血流。
周美琪又赔了钱,学校要给苏赫宣退学警告,她走了多少后门和关系,总算是将事情压了下去。
但那老神棍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画符诅咒自己的儿子,他甚至给苏赫宣做了一场法事,专门来诅咒她周美琪的孩子!
她知道儿子要去报复李特,要去报复那个老神棍,但她没有阻止。
而最终的结果就是,老神棍位于花麻地的庙宇突然失火,老神棍被烧死在了庙宇里。
据说老神棍有机会逃生,但他放不下庙宇里的塑像和一些法器,为了这些东西,他错过了最佳的逃生时机。
李特因为被老神棍使唤去隔壁村给事主送单子,才躲过一劫,对于李特来说,这是不幸中的万幸,而对于苏赫宣和周美琪,那就未必了。
原本三杆子打不出半个屁的“自闭症患者”李特,四处告状,声称是苏赫宣放火烧庙,害死了他的爷爷。
但那庙宇本身就年久失修,再加上用火隐患也大,而且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