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岑拿着手中的土偶娃娃循声望去,宋子彦一身玄衣走来,身后翩翩然出现一个女子。
清纯的长相,委屈时鼻尖红彤彤一点,不是乌兰珠是谁。
宋子彦看一眼乌兰珠又瞥向江晚岑道,“这位是乌姑娘,她迷了路,又没有仆从跟着,说今日本来是要与郡主一起逛建京。”
江晚岑微垂下头,摸摸鼻尖,不是让府上的管家带乌姑娘四处逛逛,怎么还把人给弄丢了。
赫兰珠香汗淋漓,脸色惨白,看得出之前慌乱的痕迹,十分抱屈,“今日与郡主有约,兰珠怕带多人拂了郡主的兴致,只带了一个丫头一同出来。郡主让管家带路,是兰珠自己笨,居然迷路了!郡主,抱歉,你们没等多久吧?”
解释中藏着一丝小心翼翼和愧疚。
江晚岑由此也生出愧疚,侧首乜一眼顾柏舟,顾柏舟面色平静,不知想些什么。
之前在八卦城前应下乌兰珠的七夕之约,后来她与顾柏舟又寻思令府上管家带乌兰珠逛几圈,再找个理由说出他们不能赴约的事实。
说起来,这本是敷衍,也怪她一时色迷心窍答应与乌兰珠的赴约。
如今乌兰珠迷路后还不忘向她道歉,真显得她里外不是人。
“没有,没有。”江晚岑摇头。
赫兰珠这才如释重负,视线挪到江晚岑手中的土偶娃娃上,眸中满是渴望,如浸过蜜的甜腻声音响起,“真好看!”
江晚岑见她如此单纯可人的模样,愧疚心更甚,主动走近递出那一对土偶娃娃,“乌姑娘,你若喜欢便拿去。”
赫兰珠慌忙摇头,身姿如弱柳扶风,双手将土偶娃娃推回来,“这怎么行?兰珠怎么能与郡主您抢?”
江晚岑素来大方,“乌姑娘,你想多了,其实——”
“乌小姐说得没错,我们买下。”顾柏舟忽地插话,将她猛然拉入怀中,牵着她的手回到摊前。
顾柏舟的话干脆利落,甚至她能感受到他的一丝不耐烦。
他二话不说与店家砍一阵价,顺利买下那一对土偶娃娃,一气呵成地把娃娃塞到她怀中。
只留得店家在一旁心里暗暗叫苦,这种土偶娃娃制作工序繁琐,鲜少有一对能达到如此完美,今年最满意的娃娃居然以如此低价卖出。
看面前这位公子和小姐的穿着,绫罗绸缎,剪裁得体,做工精细。一看非富即贵,不是他们这种寻常小老百姓能得罪得起的。罢了罢了,权当破财消灾。
江晚岑把顾柏舟扯到一边。
“乌姑娘想要给她便是,我又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她余光瞄一眼身后不远处的乌兰珠,扯扯他的衣袖,用气声说,“而且我们也算间接惹得乌姑娘迷路,我也不是特别想要这对土偶娃娃。”
“哪有什么争与抢之说?常言先来后到,你先拿到就是你的,哪有拱手让人的道理?”顾柏舟的声音变得洪亮,眸光坚定看向她,异常正经地陈述一件平常不过的事实,好像刻意让旁人听到似的。
赫兰珠袖中的手紧紧攥成拳。
江晚岑心内如同被重重击打一下,一股强烈的暖意席卷而来,片刻回过神来讪讪地笑。
顾柏舟有时候还挺认死理,她偷偷瞄一眼,乌兰珠的眼眶显而易见地红了。
话虽如此,可此情此景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
正当她为如何端平一碗水而苦苦忧心之时,宋子彦察觉到气氛若有似无的怪异,及时转移话头,“郡主,七皇子,乌姑娘,垂柳街旁的滇河沿岸有画舫游船,不如我们去看看?”
“对啊,我们快去看看。”她向宋子彦投去感激的目光,转身对乌兰珠温柔道,“乌姑娘,咱们一起去看看。”
赫兰珠吸吸鼻子,颔首。
顾柏舟三步当两步走过来,一把扯过她的手,语气不善,“岑儿,我们一块去。”
江晚岑断然甩开,用目光暗示他不要再乱来,而后与乌兰珠并排走向垂柳街。
顾柏舟望向那抹倩影,只有无奈。
真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假傻,他只是不想让她与赫兰珠过多接触。
宋子彦眼明心亮,委婉地问,“七皇子,郡主与那位乌姑娘熟识么?”
整个建京姓乌的极少,按照刚才那位乌姑娘的穿着,定是钟鸣鼎食之家。建京钟鸣鼎食的乌家只有一处,为北邕做买卖的乌家。
与北邕人私下少些接触才稳妥。
顾柏舟睨一眼,“熟不熟识有什么关系,既然她迷路找上你,你为何不自己带她四处转转?”
“......”这不是没走几步便撞见郡主了么?
江晚岑看身后两人迟迟未跟上来,回身招招手,“你们快点,磨磨唧唧什么呢?!”
随即转身,对上乌兰珠的目光,两人继续缓缓往前走。
“郡主真好命。”赫兰珠,眼眸亮晶晶的,语气满是神往与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