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也没料到这位姓于的男子能如此趾高气扬,难道高人的脾性都与众不同?
顾柏舟面色一垮,目光骤冷,眼看着即将发作。
“哎呦,看我这臭嘴!”羽涅抬起右手打几下嘴巴,扯出无辜的笑意,“如果方才的话冒犯王爷,想必王爷大人有大量,不会与小人一般计较吧?”
未等顾柏舟表态,她又听到这名年轻男子道,“话已至此,不如王爷带着您身边的大块头出去等,您也知道我这看病啊得心无旁骛,您那灼灼目光落在我身上,若是我一个误诊,人命关天!”
顾柏舟神色一阵变幻,冷声问一句,“什么秘密?”
年轻男子声音一扬,“秘密一旦说出来就无趣了,反正王爷尽管放一百个心,术业有专攻,小人只对看病感兴趣,对撬人墙角半点兴趣都没有。王爷,请吧?”
顾柏舟的性子她了解,虽说平日里温润,可在某些事上向来追根问底。
当她发现面前年轻男子寥寥几句就将他支走,禁不住目瞪口呆。
“王妃,小人姓于名烈。”男子从一旁抓过一个鼓凳,坐在她床前,边号脉边向她俏皮地眨眨眼。
余孽?
她微笑地打量对方,“这可不是个好名字。”
男子脸色未变,不在意道,“名字嘛,符号而已,好与不好并不重要。倒是王妃有个好名字,想必取名之人耗费不少心思。白云窈窕生春浦,翠黛婵娟对晚岑,好一派诗情画意。”
她一怔,“你也知道这首诗?”
羽涅兀自收回号脉的手,垂眸低笑,“道听途说而已。”
她想到什么心中触动,笑容愈加温柔,“于大夫只说对一半,山小而高曰岑,虽比不上名山之巍峨,却也有内秀的风采。”
旧日时光浮现于眼前,阿娘曾说她于傍晚时分降生,那时阿爹还在大独山军营练兵,得知喜讯时抬头望去,云卷云舒,倦鸟归林,月映黛山,对影朦胧。于是乎阿爹想起这句诗,给她取名晚岑。
儿时她懵懂地问过阿爹,为何她的名字像个男孩儿名。
阿爹抱起她坐在腿上,指着面前葱郁的大独山,“山小而高曰岑,岑儿这么喜欢大独山,所以阿爹就把大独山取进岑儿的名字里。岑儿是女娃娃,将来长大了,阿爹不强求岑儿如高山般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却希望岑儿如小山般内秀于心,外毓于行。”
“王妃在想什么?”羽涅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王妃经受多重打击,心气不顺,故身子骨总好不彻底,当然也不能频繁运功。如果王妃有什么想倾诉的,与小人说说也无妨。”
她收回思绪,听到他说“运功”二字时片刻惊讶,很快恢复如初,想来顾柏舟将她会武一事早已告知于他。
“不必。”她摇摇头,抬眼看去,“于大夫方才不是说有秘密要告知我,是什么秘密?”
羽涅倏地起身,在她身边耳语几句,言毕又坐回床前的鼓凳上,“至于何时告知王爷,还看王妃您的决定。”
她精神一振,唇角不自觉地弯起,“你刚才为何不与他说?”
“小人自以为这种事当让王爷自己发现。”羽涅挑眉。
况且,他也想看看那人的反应,从小到大那人向来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他倒要看看这回到底会有什么不一样,说不定还能嘲讽那人一番。
不经意间瞥见床边男子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江晚岑的好奇心愈发浓烈,“于大夫与柏舟认识很久了?”
“也有好些年头。”羽涅静静地注视她,似笑非笑,“王妃此时定有许多困惑,很可惜,小人不会回答您任何问题。这是你们俩之间的私事,小人不便干预。”
语毕,他起身收拾医箱,微微欠身行礼,潇洒离去。
她埋起万千思绪,拉了拉被褥盖住身子,手在被子下缓缓抚上小腹,弯起唇角。
元宵快到了,到那时再告诉他,顺便问问她想知道的事。
顾柏舟进屋时,床上女子唇边浅浅的梨涡似酿着蜜,只要一笑便能甜到他心尖上。
羽涅出门见到他的第一句话便是,你终会抓不住她,你完了。
怎么会抓不住?她只能是他的,也必须是他的。
“什么事这么开心?你与一个大夫都能有秘密,到底什么秘密,嗯?”他坐到床边,神情幽怨地拉住她的右手摇了摇。
渐渐地,那双手不老实地探进被褥,破除层层阻碍,于豁然开朗处遇见桃源。
他面色清冷,只有眸中墨色浓重,幽光四散,一动不动地锁住女子的潋滟水眸。
她拍掉那双作乱的手,双脸发烫地嗔道,“你消停会儿,我——”
鼻子里一阵热意涌来
,
点点血色梅花滴下,她眼前一黑,险些失重后歪倒摔下床。
回过神来,已在他的怀中,他抵在她发顶蹭蹭,“找大夫看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