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赌坊出来,芳儿见天色不早,匆忙往回赶。
路过一个巷口的时候,被孟雨萱喊住,芳儿被不想搭理她,心不甘情不愿地还是过去行了个礼:“孟姑娘。”
“假惺惺的客套,我也不喜欢,不如就开门见山吧。”
一个赵霁月的侍女,都敢给她甩脸色,可见平日里赵霁月没少在自己人身边,诋毁以及侮辱她。
孟雨萱也省得客套,干脆开门见山:“你去赌坊做了什么,见过什么人,我都一清二楚。你说,赵霁月那么爱惜自己的羽毛,她是否会容忍自己的贴身丫鬟,在外面有野汉子,甚至还给野汉子赌博赎身呢。”
“姑娘,你可千万不要告知小姐,她知道了,会杀了我的。”
芳儿扑通跪地,两只手紧紧拽着孟雨萱的衣袖,不过是顷刻之间,泪水就布满了整张脸,适才的轻蔑也都被泪水淹没。
孟雨萱柳叶眉蹙着,她并不喜欢有人如此跪着自己:“你先起来说话!”
“姑娘,求求你了,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不告知我家小姐,我跟那男的事情。”芳儿脸铁青,颤抖着声音苦苦哀求。
同情是有的,可不多。
孟雨萱侧过身:“先起来再说!”
见她似乎真的不喜欢自己下跪,芳儿这才缓缓起来,她不安的两只手交握在腹前,站定在侧:“敢问姑娘,你如此大费周章地打听为的事,想来是有事情要我做吧?还请姑娘明示。”
“呵!”
孟雨萱笑了:“赵霁月身边的贴身丫鬟就是不一般,心思灵巧得很,其实也不是要你去做什么,只想从你这里得知一点我想知道的消息。”
“姑娘但说无妨。”
芳儿心乱如麻,两只手拽得紧紧的,后怕地看向孟雨萱,生怕她张嘴,就让自己去杀人犯火。
瞧着她这般谨慎又恐惧的样子,孟雨萱也不忍继续卖关子吓唬:“我想知道,当初杨青柳在赵府被关押的一些事。”
“柳姑娘她……”
芳儿垂眸,支支吾吾又不太敢言语。
孟雨萱也很心焦,她试着安耐住自己的性子:“此事,即便是你不说,我也必然会调查清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今日你愿意告知我,算是给了我一个恩情,我也会知恩图报,你那些不愿意别人知晓的事,我定当从不曾听闻过。”
芳儿思量了一番后,似是下了重大决定,她抬眸:“柳姑娘当时的确是被折磨了一番,索性后来死了。”
孟雨萱眉头紧蹙:“索性?!”
听出她的不悦,芳儿连道:“有时候,活着太痛苦的话,倒不如……”
后面的话,她没敢继续说,孟雨萱的眼圈已经赤红,她的眼眸中,愤怒的火光在愈来愈浓。
“我要知道,杨青柳是在赵府的何处备受折磨的。”孟雨萱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她脑海中浮现了,杨青柳血肉模糊的模样。
话都已经说了,芳儿只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
她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就是在赵府后院,人迹罕至的那个小西厢房里。如今是个小仓库,当时杨青柳被人送去后,就一直关在那……”
入夜时分,孟雨萱按照芳儿说的位置,潜入赵府查看。
果真,在那厢房的一个小角落发现了杨青柳掉落的发簪……她伸手正要去触碰,又弹回来了。
不能触碰物证。
隔天,一大早她便去击鼓鸣冤,官府见到又是她,有些不悦:“姑娘,上一次宁远侯府的世子,亲自过来接你,你何苦再来,如此为难你,也为难我呢。”
“我现在有证据,我有赵家小姐谋害杨青柳的证据,只要你随我去赵府彻查,一切就会真相大白的。”孟雨萱恳求道。
官员啧啧地叹气,紧着眉头颇为懊恼:“赵府可是我一个小官,随意就可进的啊?你还是赶紧回去吧,不然上次没打的板子,可当真要落你身上了!到时候,可莫要怪我,不怜香惜玉。”
“大人,民女不需要您的怜香惜玉,只求您给一个公道,给死者一个瞑目的契机!”孟雨萱苦苦求饶。
这一次没有如同上一次那般,直接升堂。
官员让她来到了堂前,可并没有想要帮她办事的意思,只是不想的对宁远侯府的人,想让她诉苦一通后,自己劝说一番让她赶紧的回去。
“姑娘啊,此事我当真办不得,你没凭据,我无法贸然入赵府啊!”
官员一味推脱。
直到江延怀出现,官员才匆忙喊来了知府。
知府理了理官帽,快步入内,恭敬行礼:“世子,您大驾光临,还请后院稍作休息。”
孟雨萱这才知晓,听自己劝的那个官员,只是知府的左膀右臂之一。
江延怀大袖一甩,寻了个位置坐下:“后院就不去了,既然我家妾室是来告状,且有证据,那本世子就旁听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