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耳中。
能这么随意地进入胡美人闺房的,也只有胡美人的姐姐胡夫人了。
张机昨晚自然不可能让胡夫人独守空房,所以就只好雨露均沾了。而贤淑温良的胡夫人早早便醒了,还进入庖厨为张机亲手烹制了朝食,打算喊二人去吃,却不想撞见了这样的场景。
张机倒也不觉得尴尬,姐妹一体嘛,他和胡美人亲密,自然也不可能冷落了胡夫人。
在胡夫人的惊呼声中,房门被一道内力重重关上。
早饭嘛,在哪吃不是吃?
而与此同时,韩都新郑的紫兰轩中
一道窈窕的紫色身影端着一壶热茶,款款推开一间厢房。
紫色长发散落,被一根丝带与三根银簪挽起,一袭渐变色长袖水裙,罩着一件暗紫色薄纱,显得冷艳优雅。
来人,自然是紫兰轩的主人紫女。
进入厢房,紫女看着带着一桌公文坐在紫兰轩的奢华厢房中埋首办公的韩非,面色有些古怪,嘴角却又止不住地挂着几分笑容。
“公子,你莫不是把紫兰轩当成司寇府了,整日在这操劳。”
对于韩非整日待在紫兰轩办公的行为,紫女倒是并不排斥。
韩非的确风趣幽默,尽管她看得出韩非对她有几分追求之意,但却并不排斥,至少他的眼神很干净。
韩非快速挥动的兔毫笔缓缓停了下来,面色愁苦地看着打趣他的紫女,心中的烦闷随着那抹动人的笑容而稍稍散去了几分。
“紫女姑娘莫要打趣我了,我现在简直就像是过街的硕鼠,也就紫兰轩能容纳我了。”
紫女掩嘴轻笑,看着韩非这疲惫的模样却并未流露出同情之色。
自从张机将嬴政入韩求贤的故事传播了出去,韩非的确是声名显著,却也招来了无数敌人。
韩国可不是秦国,虽然称“雄”,却是当今天下除了卫国以外最弱小的国家,国内动荡不安。
原本韩非可以动用司寇的权力抓捕一些难缠的士子,但韩非又一心维护法律,不愿意破坏律法去抓捕没有违法的士子。
但后来事情却愈演愈烈,就算韩非想违背法律也没办法了。
因为,来的士子原本只是些游学的士子,后来却变成了诸子百家各派的士子,而且其中还是以儒家为主。
“荀夫子一代儒学宗师,按理说看在他的面子上,至少儒家的士子们也不该难为公子才是。”紫女有些不解,淡紫色的秀眉微微蹙起,薄唇轻启道。
面对紫女的疑惑,韩非则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其实这事和张机的故事关系已经没那么大了,那顶多算是个导火索。
他被盯上最大的原因,还是在于他的老师荀夫子。
不了解荀夫子的人,可能觉得这是个学识渊博的老人家,慈祥和蔼,但如果稍稍了解过荀夫子的人就会觉得,活该这老东西被迫遁回齐国桑海的小圣贤庄。
荀夫子的前半生都在怼人,诸子百家各派先贤和当世各派魁首,几乎没几个幸免于他的嘴炮的。
否则,当年“性本之争”,也不至于直接让荀子丢掉稷下学宫祭酒的身份,这是喷人喷多了犯了众怒被赶出去的啊!
“紫女姑娘不妨猜猜为何非年初之时便急匆匆地从桑海小圣贤庄赶回了新郑?”韩非苦笑着,浅饮了一口桌案边放着的清茶。
“不是因为心忧韩国社稷以及与秦王相见?”
韩非注视着紫女如宝石般明亮的双眸,摇了摇头:“我归来前几日,曾帮老师整理书稿,发现了一篇名为《非十二子》的新书,几乎就要完篇。”
“带着好奇,我兴致勃勃拿着这份书稿与师弟李斯一同拜读老师的新作。事后思之顿觉豁然开朗,旋即便是毛骨悚然,汗流浃背。”
紫女听了韩非的解释,不由更加不解了。
豁然开朗她能理解,毕竟是一代儒家宗师,还未完篇的作品令自己的弟子觉得豁然开朗很正常。
可……毛骨悚然?汗流浃背?
又不是小说家门人写的诡怪传说,看篇儒家宗师的书稿还能这样?
韩非想说些什么,但想了想,从怀中拿出一本纸质书籍,说道:“这是半月前老师刚刚命人刊印推广的《非十二子》,紫女姑娘不妨看看?”
抱着一丝疑惑与好奇,紫女翻开了这本书。
不同于韩非,刚看了开头,她就有些毛骨悚然了。
好家伙!
开篇便将杨朱学派的它嚣、陈仲,先为杨朱后入道家天宗的魏牟,史家的史鱼酋,墨家的祖师爷墨翟,道家人宗的宋钘,法家“势”派的慎到、田骈,名家开山鼻祖惠子,名家代表人物邓析,孔子曾孙孔伋以及儒家亚圣孟子,全部都贬斥了一遍。
以“禽兽行”形容杨朱学派,以“綦溪利跂”形容道家天宗和史家,以“欺惑愚众”形容墨家和道家人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