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亓六这一声爹把白姒叫得有点凌乱,她啊了一声,后知后觉他是叫石台上那个人。
“你不是说你爹死前你在吗?就这里?”
话是这么问,白姒却不觉得亓六会点头,他看上去也是头一次进来。
“我爹死在洛阳老家里,这”亓六也不知道咋回事,他爹可是他看着下葬的,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因着亓六这话,白姒和亓六都很认真地盯着石台上那人看,完全没注意到身后阿夜的眼睛眯了眯。
等白姒察觉到危险的时候,阿夜已经扑到了亓六背上,一个用力把人直接蹬了出去。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亓六和白姒都抬手想抓住对方。
阿夜用了极大的力气,于是连带着白姒一起都朝前扑了过去,她清楚地感觉到越过通道扑进空地的一瞬间似乎有一层波纹在空气中荡漾。
这样的反应,空地上不是有结界,那就是布了阵法。
“阿夜!”
落地前白狐惊疑的叫声更加佐证了白姒的猜测,这片空地也许并不适合人进来,事实上白狐和阿夜确实都没往前一步。
强忍着伤痛,白姒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了眼亓六没事,这才转身环顾四周。
空地和在通道里看到的大差不差,两侧刚才被挡住的地方也都是凹凸不平的岩壁,并没有其他布置。
白姒目光最后落在了石台和那棵槐树上,槐树离近了才看清不少枝叶都有了枯萎迹象,跟鬼市的完全没法比。
“那是什么?”亓六本想冲过去和那死狐狸拼了,却抬眼看见石台一侧密密麻麻地刻着什么。
白姒也正在看,闻言说道:“很古老的一种铭文,我看不懂,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空地外的阿夜盯着白姒和亓六的一举一动,白狐则十分焦躁地想要尝试进入空地,却似乎忌惮阵法的威力,终究没敢往前一步。
白姒心里没底,面上装得很镇定,“你们这么大费周章地把我们弄进来,应该不会只想看着我们死在这阵法里,对吧。
不如咱们都坦诚点,省得浪费不必要的时间。”
从一开始白姒就觉得奇怪,阿夜为什么非得要亓六的命,那会儿又听见亓六喊石台上那人爹,她隐约猜测让白狐陷入危险的可能就是当年的亓师。
更甚者,老槐树的树魂也是亓师带到这里,只是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让那么多人都找不到树魂所在。
也许是这个阵法,也许还有别的。
可不管是什么,白姒眼下最重要的是知道一个相对真的真相,而这真相白狐应该乐意告诉她。
如她所料,白狐只沉吟了一声,就开口讲述了一个发生在上个世纪的一件陈年往事。
那是民国十六年,华夏已经陷入了混乱,彼时年轻的亓师突然出现在屯子,点拨了只差一步修出灵智的白狐。
它以为那是恩德,却没想到短短三日,亓师找到了这个山洞,在洞中布下阵法,把狐狸夫妻百多年修为差点吸干净。
“不可能,我爹最痛恨无缘无故杀妖,何况你们还是这里的仙家,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亓六想都没想就反驳,却只引来阿夜一个嗤之以鼻的笑。
白姒拍了拍亓六的肩膀,等他冷静下来,才示意白狐继续往下说。
“我们在阵法里待了七日,昏昏沉沉之际有人带我们出来,再然后莫名其妙就成了被邵家屯供奉的仙家。”白狐说到这里看了眼阿夜,“有了那么多人的供奉,阵法对我们的影响就没那么大,但好景不长,战争爆发,屯子里的人死的死走的走,几乎没留下几户,现在回来的也都不再是当年的旧人,供奉早就断了。”
“但阵法依旧在,还变成了只吸它一个。”
阿夜突然开口,眼中有压抑的愤怒,“你们人有句话说得很对,解铃还须系铃人,正好邵家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我就想法子让他们把他请来,只要人来了,也许就有办法让我们摆脱那阵法的吸食。”
可它怎么都想不到,亓六会是个绣花枕头,别说阵法,就是那个百日咒他都解决不了。
白姒沉默了,良久才问道:“那断了供奉这么多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阿夜一听,眼睛就如刀子一般看向白姒,满满都是你什么意思?
白姒不理它,只等着白狐回答自己的问题。
白狐一爪子把阿夜按住,想了想说道:“每隔几年都将要油尽灯枯的时候,那棵树都会发出一个新芽儿,我就能再拖着活下去,我也不知道原因。”
顿了顿,白狐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前不久那棵树开始枯萎,还有石台上那颗晶石也出现了一丝裂缝。”
白姒想树的枯萎大约是因为老槐树给她续命所致,晶石应该也一样。
她回头看了一眼,脑袋要转不转的空档,发现那晶石里似乎有什么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