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戎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两位这是在跟踪我呢?”
亓六紧紧抿着唇,白姒有点恨铁不成钢,但他俩总不能就这么默认吧。
“我们就是随便走走,刚好看见你朝这边来,本来是想打招呼的,结果你走得急,一眨眼就没人影儿了,这才”
理由很蹩脚,重在真诚,尤其是白姒这张一看就是好人的脸,多少应该能加点分吧。
她这么想着,陆戎已经了然的点了点头,“那就是跟踪无疑了。”
白姒:“”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就是好奇。”亓六总算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但没什么卵用。
“我就是替老板来送骨灰盒的,这也值得你们好奇?”陆戎拍了拍自己身后的背包,“难道你们也需要定制?”
白姒和亓六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他俩差不多的年纪,白姒也就算了,小命确实跟悬崖边的草一样,说没就没,但亓六不一样,他爹临终前给他算过,至少能活到八九十。
“那你们”陆戎是真的疑惑。
白姒仔细看了他一眼,确定他一点不在意是不是被跟踪,反倒更在意为什么要跟踪。
“实话说了吧,我是个先生,从看见你开始就觉得你身上阴气重,我们这不是担心你出事,这才跟了过来。”
白姒说完,亓六立刻跟着点头。
陆戎这回不怀疑了,哦了一声,“我没事,我老板给了我护身符,一般的东西近不了身。”
他站起身拍了拍膝盖,“时间差不多了,我得赶紧给人家送东西去”
“我们也去!”
白姒和亓六异口同声,这默契程度让两人还颇为嫌弃地和对方对视了一眼。
陆戎啊了一声,没怎么挣扎的就同意了。
带着两人进了村,过去没几条街就看到了一家门口摆着花圈和纸扎,不少人忙忙碌碌地布置,显然应该就是出殡的日子。
白姒心里奇怪,这都要出殡了,怎么才要得骨灰盒?
三人没有阻碍地到了客厅,见到了坐在一群人中间说话的女主人程爻。
“送来了,还挺快啊。”程爻引着三人去了二楼,一边走一边问道:“你们老板跟你说清楚了吧,这事儿他邪性,光弄个骨灰盒放着真没问题?”
“老板说没问题。”陆戎想了想朝白姒看了眼,又说道:“这位是白先生,你要真有什么不放心的,可以跟她说说。”
白姒满脑袋问号,她怎么感觉面前有个圈套,然后她自己傻了吧唧地跳了进来,还在那儿沾沾自喜呢?
“先生?”程爻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陆戎就凑过去小声说道:“就是我们那边看事儿的。”
“啊,哦哦,先生,那行那行,我们这确实需要看看。”程爻的态度更客气了,忙不迭地把屋门推开,“几位来吧,都在里头。”
跟着程爻进门,白姒一眼看见摆在一张黑色方桌上的一块牌位,牌位上什么都没写,光秃秃的,却引得前头燃烧的香烟儿不停朝那边飘去。
白姒四下环顾,整个房间只有一个小窗,窗子开的位置就算有风进来,也绝对不可能把烟吹到牌位上。
“怎么是个空白牌位。”亓六盯着那牌位若有所思。
程爻无奈道:“还不是我家那口子捡便宜,谁知道弄回来个麻烦。”
昨天她公公突发心梗人没了,她丈夫连夜从市里回了家,快进村的时候在路边碰到个人,那人先是拦车问路,然后又十分准确地说出程爻家里长辈过世,最后就给了那块牌位。
结果东西拿回来压根刻不上去字,不仅如此,还送不走了。
“东西我那口子扔了好几回,有一回都扔进了火盆里了,可它总能在几个小时之后重新摆在家里。”程爻说着叹了口气,“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儿,家里本来就乱,他还被吓病了,连他爹身后事都得我来操持,这不为难我嘛。”
程爻看上去很不情愿,事实上她确实不情愿,自打她嫁过来,这公公就没咋帮衬过他家,就会嘴上说得漂亮,转头把所有好处都给老大家的,连她家的孩子也只嘴上疼,实际上哪回能抱着超过五分钟?
程爻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没那么多心眼子耍,好的坏的她都记在心里,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就行,反正到最后给他养老的不会是她。
至于拿了所有好处的老大家养不养,她管不着。
白姒嗅到了这中间肯定有瓜,不然程爻的语气不会那么不耐烦。
可她不好直接开口问,何况还有空白牌位的事,这东西她第一眼就看着眼熟,总觉得跟江家地下室里的那三个很像。
“除了丢不掉,还有别的吗?”白姒问道。
“我没感觉有啥,我家那口子总说有什么东西盯着他,昨晚上愣是被吓晕了,这不,现在还在医院住院呢。”
她这人没啥信仰,也不信这些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