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常忍不住问:“右相,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季远彰一面将信随手烧了,一面沉声低语:“这个罗家,确实是个麻烦!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多派些人手,将其扼杀在摇篮之中。”
李常愤愤不平:“我儿因为罗星瑶锒铛入狱,李家也因此遭人诟病,这个仇,我巴不得跟他罗家好好清算!还有那个董明征,也实在过分,就算他喜欢罗星瑶,也不该不顾尚书省和您的情面,直接报官吧!他们两家现在结了亲,没准会分割出尚书省的势力,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季远彰则是想到了更深一层:“再过两日,就是武举科考正式的考试日程了。此事本就是礼部和兵部联合负责,如今连葛方山这个主考官都没了,皇上也没有再让人督办的安排。可以说,最后的结果如何,就是礼部和兵部说了算的。”
“那要是他们想要栽培自己的势力,通过此次科考培养亲信,更是后患无穷啊!”
季远彰微微抿了抿嘴唇:“比赛场上刀枪无眼,罗寻身为礼部尚书,自当要在考场上来回巡视。他又不会功夫,真要是谁不小心弄死了他,也只能怪他自己倒霉了。”
听到他这么说,李常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对呀,还是右相说得有道理。此事,本就是他和董远哲负责的,倘若真的在考场上出了意外,总怪不到其他人头上。真要是罗寻死了,罗星瑶作为他的亲妹妹,总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操办婚事。”
“若是她给自己的兄长守孝,怎么也得三年。三年的时间如此漫长,那会出现何种变故谁都不好说。届时她和董明征是否还有机会继续做夫妻,就更难讲了!”
想到这里,李常整个人激动了起来:“下官这就去安排,一定不让右相失望!”
……
京城的酒楼之中,李常客客气气地将秦子秋引到正位,亲自给他满上了酒。
随后,他就开始吐起了苦水:“秦大人,我家中的情况你也清楚,再过几天,就要确定犬子的刑罚了。我知道这件事,他不可能再脱身,但还是希望您能帮帮忙,看能不能找到减轻他刑罚的办法。”
秦子秋抿了一口酒,痛快答应下来:“既然李大人都说这件事是右相亲口吩咐的,我自当竭尽全力。你放心,回去之后,我就亲自整理出几条适合令公子的律例,再派人跟京兆府好好交涉一番,至少不能让令公子受苦!”
“太好了!”李常赶紧又给他夹了一筷子肉。
秦子秋叹了口气:“说起来,这件事简直就是无妄之灾。你说这罗家怎么这么不懂事,一到京城就引出这么多的麻烦。说不定以后对咱们尚书省都有威胁!”
他一边说一边示意李常和自己喝酒,听到这话,李常郁闷地仰头喝完杯中酒。
“我本来好声好气地跟那个罗星瑶商量,但那个小丫头片子居然丝毫不领情。”
秦子秋又给他倒了一杯酒:“说句实话,就算再怎么酌情减刑,令公子也要蹲几年大狱的。只怕你们跟罗家这梁子是彻底结下了,往后罗家和董家结亲,更是势不可当啊!说不定连右相都要给他们几分薄面呢,听我一句劝,以后你碰见罗家人,还是客气一些吧,免得激化矛盾,引火烧身。”
在秦子秋接二连三地劝酒之下,李常酒劲上来了,不服气地冷笑了一声。
“谁怕他?他一个地方上来的小官儿,不过一时走了运,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可人的运气不会一直有,焉知之后不会急转而下?”
秦子秋故意说:“如果罗寻小心谨慎,在差事上不犯任何错,他这尚书的位置还是能坐稳的。”
“这可未必!”李常的目光逐渐阴狠了起来:“秦大人难道没听过,乐极生悲吗?没准他如日中天的时候,人就突然没了呢!”
人没了,这是何意?
秦子秋本来还想继续试探,但是李常开始有所保留了起来。
而且给他灌酒,他虽然有了醉意,却大多时候是发懵的状态,能给出有用的信息比较少,只是在秦子秋迂回的多次试探之后,他才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
“我等着看他罗家,喜事变丧事!”
闻言,秦子秋心中警铃大作。
李常却脑袋一歪,倒在了酒桌上。
无奈,他只能随便找了个手下,将李常送回府中,随即又立刻去到了晋王府。
闻到秦子秋满身的酒气,蔚疏澈一下子就知道了他的来意。
“喝了酒还特意到王府来,莫非是李常那里有什么消息了?”
秦子秋眉头紧锁:“他说要让罗家喜事变丧事,而且在我试探的时候他还说,季远彰对罗寻格外不满,绝不会纵容他得意下去。我怎么觉得,他们又要对罗寻下手了?可现在罗寻已经到京城了,再对朝廷要员下手,不是那么容易的吧?”
蔚疏澈沉思了一瞬:“再过几日,就是武举科考正式开始的日子了。”
“殿下的意思是,他们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