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几个同在情报司的人拿着手上的黑色染料,涂抹在自己的脸上。
不多时,他们原本还白白嫩嫩的脸,一下子就变得粗糙黝黑。
他们还拿起桌上的胡子和眉毛沾上米胶,贴在脸上,如此遮掩之下,看起来跟刚刚判若两人。
董明征的手下秦安对着董明征比了个手势:“哥,你看看我,还能认得出来吗?”
边上另一人伸手拍了他一下:“你都这个鬼样子了,如何认得出来?说起伪装扮丑,谁能比得过我们情报司?别说容貌能千变万化,便是声音,也能分辨不出!”
“这不是殿下要求,让我们扮作流民吗?否则哥几个带个面巾,穿一身夜行衣就能直接动手。”
董明征笑了笑:“殿下如此安排,自有他的考量,此事我们不能只出于自己方便,更要从皇上的角度考虑。如果是皇上真的要刺杀束成王,他会如何做?”
秦安想了想:“那杀手的身份势必不能让人看出来,是跟皇室有瓜葛,否则束成王军第一个不答应。”
“就是这个道理。可如果让束成王怀疑皇上想要他的命,又不想让皇室背上卸磨杀驴的名声,前来京城避难的流民,就是最好的遮掩。”
说完,董明征又给他们分别发了兵器:“这就是市面上最常见的匕首。我已经让人用磨刀石打磨过了,虽说无论如何都比不上我们自己原先的兵刃,但好在灵活,凑合用吧。”
其他人纷纷拿起来比划了一下:“还真别说,这匕首虽小,近战的时候,反而称手。不过我们可得收着点,不能真的将那位束成王给弄得非死即残了。”
董明征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灯会上百姓较多,贸然出手,容易伤及无辜,我们等他们离开灯会,折返回住处的时候再动手。那处官宅的正门本就在通明巷中段,我们只需等候在通明巷巷口即可。”
“明白。”
灯会上,谢思思一路看过去,对各种花灯都颇感兴趣。
不多时,她和身边的谢春生手上都已经各自拿了好几盏灯。
谢冲虽然有心陪女儿,但他对这些小玩意儿并不感兴趣,逛了一会儿就有些无趣地打了个哈欠,提议道:“思思,时候不早了,不如我们回府吧?”
谢思思却有些意犹未尽:“父王,我还没玩够呢,要不您先回去吧,让大哥继续陪我逛一逛!”
“也好。”束成王点了点头,又低声对身后的谢秋实开口:“安排一队人,暗中保护郡主。”
“是。”
吩咐妥当之后,谢秋实就陪着谢冲折返回去。
距离集市越来越远,所到之处也越来越冷清,过了一会儿,总算来到了通明巷的巷口。
谢冲和谢秋实本是骑在马上,突然巷口有几个黑影从暗处跑了过来,直接将他们拦住,嘴里还念叨着:“老爷,给点银子吧!”
“是啊老爷,可怜可怜我们吧!”
谢冲眉头紧锁,谢秋实则是直接抽出了佩刀,沉声呵斥了起来:“你们是什么人?还不赶紧退下!”
“我们是无家可归的流民,已经很多天没吃饱饭了!”
谢冲有些嫌弃地板着脸,谢秋实则是随手掏出几个铜板,丢了出去:“拿了钱就赶紧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谁知那几个铜板丢在地上,根本没有人去捡为。
首的人冷笑了一声:“就给这么点,怕是不够吧?”
听出来他语气中的威胁,谢冲不满地质问:“那你们想要什么!”
他话音刚落,董明征原本隐藏在袖子里的手腕,直接显露了出来,他的手掌中赫然握着一把细长的匕首,直直朝着谢冲就刺了过来:“我想要你的命!”
谢冲陡然一惊,下意识地往后竭力仰身,紧紧贴在马背上。
随后他双腿一旋,翻身下马。
身边的侍卫立马冲了上来,跟董明征厮杀到了一起。
跟在董明征身后的其他人也锁定目标,始终朝着谢冲动手。
谢秋实踩着马鞍飞身上前,跟秦安打斗到了一处。
谢秋实所使用的兵器是一把砍刀,沉重敦厚,朝着人挥动过来的时候,力道极大,如果是不通武艺的人被他这一刀所击中,后果不堪设想。
偏偏秦安眼疾手快地闪开之后,还能握住拳头,直接拉住谢秋实的手臂哐哐锤了几拳。
谢秋实顿感手上被骤然卸了力道,差点拿不住刀,幸好离得近的侍卫朝着秦安劈下一剑,秦安为了躲开,这才不得已放开了谢秋实。
两边的人手数目十分接近,然而束成王所带着的常年在军营的人,竟然还落了下风,足以见得前来刺杀的这些人功力有多深厚,皆是一等一的高手。
就在董明征再度找机会接近谢冲的时候,从巷子深处又冲出了一队人马,最快赶到的那人,手执长剑,趁着董明征不备,从他身后动手想要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