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说话，谢老狗反而是笑了笑道：“你爷爷带你来入职的那天，他自我介绍是北平城花园口牛二爷的传人之时，大家伙就都知道你家跟冯成的关系了，只是冯成死的诡异，他死之后刘经理又找了你过来，大家谁也摸不清楚这之间的利害关系，所以谁都没有说什么，要不是今天我在办公室看到了冯成的名字，我也不会对你提这个事儿。”
“我爷爷跟冯成是师兄弟，不过俩人的交集并不多，缝尸匠虽然有师承，可更像是一个谋生的手段，爷爷出师之后很快就自立门户了，而冯成是牛二爷在爷爷离开之后收的徒弟，俩人也没有太深的交情。”我道。
谢老狗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说起来，这个冯成死的也是挺惨的。”
“怎么个惨法？是谁杀的他，是刘大伟嘛？”我问道。
谢老狗摇了摇头道：“谁动的手我不知道，他缝了一辈子的尸体，最后却在自己的屋子里被人大卸八块，尸体最后也没缝上，是我亲手送进去烧了的。”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谢老狗点了一根烟道：“我烧冯成之前，发现他的舌头压面压着一个东西，你猜是什么？”
“什么？”我问道。
“冥币。”谢老狗神秘的道。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打了一个哆嗦，我想到了杨师傅对我说过的那件事，他捡到了刘大伟要去黄泉鬼市交易的纸钱，当天晚上就有脏东西过来找他，是他接到了刘大伟的电话，还了纸钱这才保下了一条命。
看到我吃惊的表情，谢老狗嘿嘿一笑道：“是不是想起杨师傅对你说过的话了？这件事我也知道，杨师傅听话把纸钱给还了保住了命，冯成想留一张纸钱，以为藏在嘴里没事儿，他骗的了人，却骗不了鬼，被大卸八块给杀了。”
“那纸钱有什么讲究吗？冥币这种东西，不是随便印刷的嘛？”我道。
“刘经理用的纸钱，跟外面烧给死人的可不一样。冥币就是咱们这个好再来殡仪馆最大的秘密，还有纸人。”谢老狗道。
说完，谢老狗便不再说了，我又试探性的问了谢老狗几个问题，谢老狗都不愿意多说什么，也不知道是这家伙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愿意说，我们俩就这样喝着干酒，谢老狗也没有提要把丹方传给我的事儿。
一直到那瓶酒见了底儿，谢老狗明显说话舌头已经大了，而我也有了七分的醉意，见谢老狗还要开酒，我赶紧以醉了为名制止了他。
谢老狗见我不喝了，倒也没有勉强，只是他随后神秘兮兮的从枕头下面拿出了一个钱夹出来，他打开钱夹，从钱夹里面抽出了一张钱递给了我。
我接过钱之后，只感觉有些眼花。
当我定睛看清楚这是一张冥币的时候，我的醉意瞬间被吓醒了一大半！
“这是！”我惊呼道。
“没错，这就是冯成嘴巴里藏的那一张。我当时壮着胆子给留了下来，从那天之后我就开始提心吊胆的，但是杨师傅说的那种情况，却从来没有出现过，也没有人找过我讨要这张纸钱。”谢老狗说道。
我把纸钱拿在手里，这冥币不像是其他的冥币那样印着大数值，就是一张一百面额的，而且它的触感跟正常的纸币几乎是一模一样，如果单论手感的话，几乎可以做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我很想研究一下这个冥币。
可是我想到了杨师傅的话，又想到了冯成的死，想到这张纸币是从冯成被大卸八块尸体的嘴巴里捞出来的，最终理智战胜了我的好奇心。
我把冥币还了回去道：“谢老哥，这东西留不得。”
谢老狗把纸币给接了回去，他借着醉意道：“你瞧瞧我，喝了这么点就醉了，竟然把这东西拿了出来。小李，这件事你可一定要给我保密！”
我看着谢老狗，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这个人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